步天到家時已近淩晨, 屋裡的燈還都亮著, 但元宵並沒有來迎接他。
看來是真醉了。他想。
元宵今天跟張平安聊的可能還不錯,他喝了一點點酒,據他自己說, 隻喝了點添加了酒精的飲料, 有點醉,還請了代駕, 沒有自己開車,除了語氣比較甜膩外,意識倒是挺清晰。
步天在客廳沙發上看到了一身睡衣歪著身體已經睡著的元宵,若是讓他用這姿勢繼續睡, 明天醒來絕對肩頸酸疼。
元宵的手裡還拿著紙和筆, 看來睡著前還在寫什麼。
步天本不想偷看愛人的**, 但不免還是有些好奇心,他放輕腳步走過去,打算先將他手裡的東西抽走, 再把人送上樓去睡。
然而,他手觸碰到元宵手裡的本子,剛一動作,元宵就猛地驚醒。
兩人視線對上,元宵的眼神沒焦距, 可能還沒醒酒。
步天微不可見蹙了下眉, 輕聲道:“上樓睡。”
元宵眼神緩緩聚焦, 似乎這才認出步天, 頓時咧嘴一笑,很自然的摟上步天脖子並靠過去,親昵的蹭了蹭:“天哥,你回來啦?”
步天被他噴灑在頸間的呼吸弄得有點心癢,像是被碧蝶翅膀輕盈拂過心臟,又軟又溫柔。
他順勢將人抱了起來,身體淩空讓元宵又睜開了眼,倉皇無措喊道:“放、放我下來……”
步天不明所以,但見他居然還掙紮著,隻能暫時將他放下。
下一刻,元宵轉而去抱他,嗯,公主抱的那種。
嘴裡還說著:“老公抱老婆,我抱天哥,嘿嘿。”
步天:“……”
步天:“…………”
他眼疾手快攔下了元宵,雙手握住元宵手腕,哭笑不得問:“不是說隻喝了一點酒嗎?”瞧他這樣,簡直跟酒桶裡泡過一夜似的。
元宵被握住手也不掙紮,反而還往他麵前湊了湊,嘿嘿笑道:“我隻有一杯酒的量,一杯倒,今天就喝了兩口,就是那個什麼牌子的雞尾酒,難喝……”說著,人又拱到了步天肩窩處,腦袋一蹭一蹭,像極了隻大號倉鼠,“天哥,我好暈,頭好難受。”
“……我帶你上樓休息。”步天遲疑道。
“一起。”元宵說。
步天:“我先去洗……元宵,你在乾什麼?”他話到一半,就被元宵一口咬在了脖頸上,力道不重,但冷不丁的一下,也把他嚇一跳。
元宵含糊不清唱了起來:“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
步天:“……”
這要是去ktv,絕對是要人命的主,走調不知走哪個海溝去了。
順便,他今天去酒會,衣香鬢影的環境,多少也的確是沾了些味道,回來前他還稍微收拾了下,結果元宵嗅覺靈敏,還能又唱又咬。
都說醉酒的人折騰起人來會讓人想把他打死,以前步天沒應付過醉酒的人,沒親自體會過,可今天,他會迎來第一個醉酒漢子。
元宵的酒品和他所學的禮儀完全相悖,他的酒品非但稱不上好,反而相當差,特彆差,差到步天都後悔沒讓他直接在沙發上睡一晚。
總而言之,把小怪獸不小心弄醒的後果就是小怪獸纏著他折騰了整整一宿,天蒙蒙亮時才如蒙大赦,小怪獸玩累了睡去,他被小怪獸玩累了也才睡去。
睡著前,步天隻有一個想法——以後堅決不能再讓小怪獸喝酒!
……
翌日。
步天是被眼睫上輕輕的觸碰給折騰醒的,睜開眼,看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的元宵的笑臉。
不可否認,元宵的長相當真非常賞心悅目,是那種看著都能多吃半碗飯的類型。如果這張臉的主人沒有手欠鬨人的話,步天也許會對他更寬容。
“天哥,早!”元宵笑吟吟道早安,並奉上熱吻一枚。
檸檬味的牙膏,是他喜歡的味。
衝著早晨這一福利,就不追究他鬨人之過了。
“天哥,有沒有發現今天有啥不一樣的地方?”元宵笑眯眯問。
步天:“?”他還有些困倦,索性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元宵是以盤腿的姿勢坐他身邊,見他露出疑惑之色,拍了拍床墊。
步天還是不明所以。
元宵又拍了拍床墊。
步天頓時覺得腦仁有點疼,倏地靈光一閃,朝左右兩側看看,意外道:“中間?”
他所說“中間”自然指的床正中,對於兩人同床共枕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之前在雁湖小區公寓步天睡床沿,元宵隻有睡地板的份;來到這邊後要麼是最左邊,要麼是最右邊,元宵都隻能當夾心餅乾中的“心”。
“我破案了!”元宵忽然神秘兮兮說。
“嗯?”步天不解看他。
元宵笑得像隻小狐狸,他說:“你睡覺的時候不踢人,但是!”說到這兒他故意停頓,似乎還賣關子。
步天順著他的意思問:“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