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擺出一副“我就靜靜看著你不說話”模樣。
“咳……”元宵乾咳一聲,心虛道:“那什麼,辦公室的同事們比較熱情,我也不好意思總拒絕……”說到後麵聲音越低,到“絕”字已經聽不見音量。
說來步天也挺鬱悶,本來是走後門把自家小怪獸弄進了唐氏給自己當助理沒錯,結果小怪獸在公司人緣太好,長得好,情商高,助理秘書都喜歡他,尤其秘書處那群女秘書,總時不時給他塞點零食點心,看電視劇會給他賣安利,去洗手間還特意繞個路跟他說兩句。
彆問他怎麼知道的,小怪獸每天下班回家都能提一小袋子零食,回了家小怪獸一邊上網查內容一邊刷電視劇網劇,比他這個o還忙。
想到元宵在公司受女員工的歡迎,他嘴裡像是吃了三顆檸檬。
他麵無表情看前方,語氣淡漠道:“你說的那種蠱我沒見過,有沒有我也不知道。”
元宵聽出他聲音中的涼涼,訕訕“哦”了一聲,專心開車。
步天卻又道:“有一種蠱,名為生死蠱。”
“生死蠱?”元宵一下又被勾起了好奇心。
步天放鬆身體後靠,微眯著眼說:“生死蠱也叫情蠱,和你理解的情蠱不同,生死蠱是雙生蠱,施蠱者給自己和另一人種下生死蠱,若那人將亡,施蠱者則將替他承受所有傷害保那人一命,所以生死蠱也叫替命蠱。”
元宵聽得下巴差點掉方向盤上,好懸自己托了一把,這才沒脫臼,他側頭看了步天一眼,語帶懷疑問:“真有生死蠱嗎?把自己的命換給另一個人……那要是被施蠱者種了生死蠱的人不幸被卡車給撞碾成兩截,生死蠱還能讓兩截重新合攏,留下一命嗎?”
步天:“……”這可真是個好問題。
元宵還在提問:“再比如說,要是施蠱者給一個生命已經走到儘頭的九十八歲老人家種下生死蠱,老人家去世,生死蠱還能讓他重新活過來嗎?”
步天:“……”
元宵繼續問:“還有還有,施蠱者給絕症患者種生死蠱,生死蠱能將病症轉移到施蠱者身上嗎?如果不能,那要怎麼保證被種下生死蠱的人活命?”
步天:“……”
元宵三連問上癮,還欲再說,被橫空伸過來一隻手擋住了嘴。
行車期間,步天沒跟他鬨,將他後麵的話給壓下去後就收回了手。
他道:“傳說生死蠱是蠱女為患了重病的情郎而製,隻有彼此間深愛的情人方能讓生死蠱起效。”
元宵張嘴想說什麼,又被步天截住話頭:“我隻是偶然聽說,是否真有這樣的蠱我並不清楚。”頓了下,又接著道:“蠱蟲的特殊之處或許連科學也無法解釋,所以我也沒法回答你的疑惑。”
不說元宵,他在穿越之初得到關於蠱蟲的知識後才是真茫然,加上穿越這種事,讓科學的活了二十年的他都淩亂了。
那六年裡,他的世界觀一次一次被重塑,要不是他心理素質強大,或許早把自己弄自閉了。
“……步天,你老實說,是不是編故事哄我呢?”元宵神情複雜問。
步天:“……”
他無語道:“你想多了。”
元宵的撇撇嘴,心想:天哥還是你天哥,永遠都不要指望一個大直男編故事哄對象!
拋開步天直男心理,他突然靈機一動,問了個問題:“那要是有你說的生死蠱,你會給我種嗎?想好了再回答喔,這決定了你今晚是床還是地板。”
“我睡樓下沙發。”步天選擇棄權。
元宵呼吸一窒,轉頭瞪他一眼:“你就承認吧,你愛我絕對沒我愛你那麼深對不對?”
步天琢磨著小怪獸是不是最近腦殘劇看多了,言語間充斥著一股濃濃的傻白甜,要不還是沒收他筆記本和平板?
車子在紅燈前停下,沒得到回複的元宵氣咻咻瞪向步天,正欲給他上演一出潑崽罵街,後頸倏地被捏住,唇也猝不及防被堵上,罵街詞消散地一乾二淨。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待步天退開時元宵已經忘了自己姓甚名誰,隻紅著耳朵訥訥道:“大、大庭廣眾之下,讓人瞧見,影、影響不好。”
步天差點笑出來,他知道小怪獸臉皮厚、會撩,刷劇之後還學會了作,可突然來害羞一出,還真讓他差點沒招架住,萬幸他忍住了。
他在元宵的後頸捏了捏,低聲道:“我想比你活久一些。”
“嗯?”元宵臉頰還有些紅,神智暫時離家出走中,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步天手指挪到他的耳垂,輕輕捏了下,繼續說:“如果我比你先走,留你一個人,哭了怎麼辦?”
分明不是甜言蜜語,也不是承諾海誓山盟生死相隨,偏偏煽情的要命。
元宵從有記憶來元老三安排的人就教育他無論遇到什麼都不準哭,他是男人,男人隻能流血,隻有懦弱和無能的男人才會像女人一樣流淚。
可今天,步天一句話,卻讓十多年沒掉過一滴淚的眼眶濕潤的徹底。
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去特麼的男人隻能流血,去特麼的隻有懦弱和無能的男人才會流淚,老子被自己男人感動到哭,誰瞎特麼嗶嗶老子剁你唧唧!
步天見他一說就哭,反而無措起來,正想補救下,前麵交警尖銳的哨聲已經催促起來,後麵車子的鳴笛也此起彼伏。
元宵沒讓他安慰,他掛擋拐彎後粗魯地抹了一把眼睛,也沒去看步天,而是凶巴巴威脅:“步天我今天把話給你說明白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弄哭,你必須負責,不然我跟你沒完!”
步天微愣,他看了眼變速杆上尤帶淚水的手,倏然莞爾一笑,柔聲道:“好,我負責。”
我會對你的後半生,負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