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5000美金,克拉克本來想留給傑森當零花錢的。克拉克雖然窮(?),但是在小鎮農場裡長大的淳樸青年,對錢也不是那麼看重。
不過在傑森的提醒下,克拉克也想到了這樣做的問題。傑森隻是一個孩子,他沒有能力在哥譚保住這樣一筆錢,哪怕是在福利院裡。最後一定會被比他大的孩子,甚至一些福利院裡救助的成年殘疾人搶走。
這就是哥譚的現實,或者說,不僅僅是在哥譚,全世界都一樣。越是底層,往往越會為了一點點資源,互相傾軋得更加嚴重,因為他們沒有從其他途徑獲得資源的機會和能力。隻能說在哥譚,這一切變得更加赤·裸了而已,連一個小孩子都能明白。
克拉克也沒有單獨給傑森買太多東西,因為傑森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同了。他正式成為福利院裡的孩子之後,太多額外的照顧反而可能會讓他受到某些欺負。
所以一整個下午克拉克在給傑森買東西的同時,拿出這五千美金,買了不少各種大小的衣服,捐贈給整個福利院的孩子們。
其實他們之前穿得也不算太差,畢竟福利院也收到過很多捐贈的舊衣服,不過總歸還是新的更讓人喜歡些。並且克拉克有超級視力和超級記憶,完全可以記錄下每一個人的身材數據,買到合適的衣服。
也僅僅是大小合適而已,款式上仍然被傑森吐槽了好久。
雖然克拉克覺得傑森偏愛的純紅色搭配也就那樣,好歹他的製服還是紅配藍呢。
克拉克其實還想為傑森做更多,但他明白,自己已經做得夠多了。
在剛剛開始超人這份“工作”的時候,克拉克發現,他遠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快樂,反而很痛苦。
如果把超級聽力完全放開,克拉克就會聽到,地球上時刻都有人在呼救,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受苦受難——並且不止一個。
哪怕以超人的速度,也無法同時趕到所有人身邊,更何況,他也無法拯救所有人,比如正在做手術的絕症患者,剛剛被車撞了的受害者。
那段時間,克拉克非常迷茫而痛苦,超人的紅披風幾乎24小時不停歇地出現在地球上所有角落……卻並沒有讓這個世界變得好太多。
克拉克可以救下一個從高樓上跌落的人,卻無法同時接住每一個跳樓的絕望者,哪怕接住了,幾分鐘後那人還是會重新跳下去。
幸好,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喬納森打電話給學校,幫克拉克暫時請了假,把他叫回家,嚴令禁止他繼續從事和“超人”相關的一切活動,直到想清楚為止。
喬納森很清楚,克拉克生來就有著這樣的能力,注定了無法甘於平凡。或者說,就算他願意,也不可能永遠平凡。
這個世界遠比他穿越前的世界危險,地球動不動就有毀滅的危機,哪怕克拉克真的選擇做一個普通人,整個世界也還是終究會有需要超人的時候。
但那並不是克拉克必須成為超人的理由。
“沒錯,這個世界需要超人,對整個世界來說,超人可以是最終的救贖,絕境中的希望。但超人不能,也不應該是整個世界唯一且終極的解決方案。”喬納森摸著克拉克的頭,平靜地說,“你做不到,沒有誰能做到,就算做到了,那這個世界也沒什麼意思了。”
克拉克耷拉著腦袋,雖然是一米九一的大個子,但本質上來說,他還是一個剛剛開始擁抱這個世界的孩子。
“你以後會遇到很多人,可憐的人,需要幫助的人,好人,壞人,更多的是普通人。你可以幫助他們,但要記住,這是你可以做的,而不是你應該做的,更不是必須做的。因為你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對我和瑪莎來說,那個八歲了還會尿床的克拉克·肯特比超人要重要一萬倍。”
喬納森拍拍克拉克的肩膀:“好好想想吧,我們都不希望超人的出現讓克拉克消失了。”
“我明白了,不過……”克拉克低聲說著,“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老爸你會對我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什麼的?”
“啪!”
喬納森一棍子抽在克拉克頭上,這是木棍斷裂的聲音。自從克拉克七歲後,喬納森就習慣了抽他的時候手上一定得帶個東西。
不然手疼。
“你小子咒誰呢?蜘蛛俠的本叔那可是漫畫界三大必死人物!”
“另外兩個是誰?”克拉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韋……閃……”喬納森突然想起來,另外兩個現在還真沒法說,“你管那多乾嘛!總之,全職超級英雄沒一個有好下場的,你應該也很清楚。”
克拉克想到暴露了身份的蜘蛛俠是什麼後果,也是不寒而栗:“或許我現在就應該扔掉製服?然後再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