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歸可不覺得雲康樂或者簡銳承很像他。
首先,他絕對不會對自己在乎的人動手。
“所以,我得救雲康樂。”
雲覓的眼睛中是不容忽視,堅定的眸光。
她後麵的話沒有說,但燕無歸聰明一定能懂。
救得了雲康樂,就救得了燕無歸。
雲覓這個方法是針對雲康樂所製定的,但若是要融合雙方的人格,不能隻單單針對雲康樂。
雲康樂承受的都是簡銳承不想承受,所要逃避的。
如果等簡銳承的人格可以承擔得了雲康樂幫他掩藏住的東西,那麼,一個心理素質強健的人自然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所以,雲康樂需要的是愛、包容。
那麼簡銳承所需要的就是麵對現實,麵對痛苦。
雲覓看著他,擺了擺手:“你來,我跟你講。”
燕無歸附耳過去,雲覓小聲說道:“兩天後,我們……”
——
簡銳承回家時燕無歸早已離去了,他那個有著跟他相同血脈,卻不想認的女兒坐在餐桌前乖乖等他吃飯。
這些簡銳承沒教過她,都是雲康樂的威逼恐嚇才讓這個小姑娘如此怯懦。
簡銳承掛好外套,雲覓把筷子遞給他說道:“爸爸。”
簡銳承蹙了蹙眉,明顯抵觸這種稱呼。
“我今天聽新聞說,華中跟華南要跟我們打仗了。”
簡銳承書房中有一台收音機,他抬眸盯著雲覓說道:“你進我房間了?”
“對不起爸爸。”
雲覓慌亂的低下頭,說道:“我隻是把東西忘在爸爸書房裡了,覺得無聊,所以才……”
簡銳承看著她的樣子,緊了緊筷子:“算了。”
“打仗是不是要死很多人呐。”
雲覓一臉天真的問道。
“這些事情跟你無關。”
簡銳承覺得雲覓跟著舒榮凱過了幾天,膽子變大了不少,之前她從來不會主動跟他說話。
“吃飯。食不言寢不語。”
“哦。”
雲覓本也就是隨便說兩句而已,她很快將自己小碗裡麵的米粥喝光,跳下椅子:“謝謝爸爸。”
“謝我做什麼?”
簡銳承有些不明白。
雲覓不答話,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莫名其妙。
雲康樂這段時間一直不鬨騰,他還有些不習慣,日子平常的像是從來沒有雲康樂這個人一樣。隻是,他們之間的“玻璃”還在。
他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聽見隔壁房間有人在笑,有些分不清現實夢境。
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
那個狹窄的柴房,奔跑逃竄的老鼠在他被子上踩來踩去。
“你這個不孝子!”
隔壁間咆哮的聲音伴隨著花瓶破裂的聲音驚的簡銳承瞬間清醒過來,從床上坐起,連外套都沒披一件就到了隔壁屋子裡。
這是雲覓的房間。
什麼都沒有發生,也沒有奇怪的聲音,仿佛剛剛都是他的幻聽。
簡銳承擰著眉心,剛要離開聽到房間中有滴答滴答水流的聲音,細小甚微。簡銳承想要弄清楚這聲音的來源,屏住了呼吸往洗漱間走去。
水龍頭沒有擰緊,簡銳承心底罵了一聲雲覓的迷糊,抬頭一看對上鏡子裡的自己。
因為常年的失眠,因為從夢中驚醒,他這張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表情。
簡銳承深吸了口氣,抖著一邊兒掉落的黑布想要把鏡子蓋住,可當他俯身再起時看到鏡子裡的人手一抖,連忙後退。
鏡子裡,是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