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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幾次信,信鴿準確無誤地飛到了燕無歸的窗子邊,雲覓隨手一抓就將它給抓住了,解了上麵綁著的小字條,其實都不用看雲覓就能猜得出來裡麵說的是什麼。
她撚著紙條在燕無歸眼前晃悠:“了不得啊,我是不是得換個老婆了?”
燕無歸聽聞滿秀進京時就開始梳洗打扮,他化妝的技術如今熟練的都不需要子矜就能把自己化出來幾分女容。
雲覓把紙條放在桌前,順起來桌麵眉黛,捧住燕無歸的臉:“再描一描。”
雲覓的動作輕柔把眉上淺色的地方補了補。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你想不想要大漠?”
兩個問題同時問出來,雲覓率先起了疑心:“大漠?我要大漠做什麼。”
燕無歸這個人前車之鑒太多了,雲覓拉了一個梨花木的凳子來,滿臉嚴肅。
“你不要又給我出什麼損招。我不要什麼大漠,我就想平平安安的在這裡養兒子長大。”
燕無歸撩了撩袖子,撲了香粉的金絲銀線做的華貴外袍帶著清甜生香:“給你拿來當嫁妝。”
“我不要!”
雲覓異常的堅定,她根本不想節外生枝,一把拉住燕無歸的手說道:“若是這個滿秀實在礙事兒,我們就把她殺了。反正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
燕無歸隻是拍了拍她的手說道:“等我回來。”
——
京城裡有一間名滿國朝乃至內外的酒樓,名為滿香樓。
若說自己來過京城卻不曾去過滿香樓,那一定是白來國朝一趟。這酒樓的背後是朝廷,數不清的禦廚從這兒被邀進宮。
滿秀便是在這兒約燕無歸見麵的。
滿香樓最好的包廂裡,琵琶小曲期期艾艾,紅紗後美人扭著腰跳從宮內流傳到民間改編後的驚鴻舞。少了幾分撓人心的曖昧,多了不染世俗的仙氣。
滿秀正跟隨她一同前來的奴仆議論著國朝的繁盛,以及這裡女子的矯揉做作,難怪拉卡會被捧起來。人嘛,都圖新鮮。門被叩響了兩聲,琵琶曲倏然斷了。
子矜垂著頭推開門,跟隨在她身後的燕無歸一身的貴氣。
滿秀差些都認不出來自己的侄兒。
如今的燕無歸可不是大漠那時在沙漠摸爬滾打的糙漢子了,他現在舉手投足都是大戶人家該有的優雅,步步生香。那袍子的麵料在陽光下如同哢聖湖被風卷起時湖麵上蕩漾的波光,脂粉鋪蓋著他唇紅齒白,眉梢彎彎,頭上的玉墜紅寶石步搖隨著他的步子搖搖晃晃。
他本就是大漠上最清秀的男人,如今一扮更是有種男女難辨的美感。
英氣跟陰柔融合在一起,偏巧上天給了他一顆妖嬈的淚痣,更多了我見猶憐。
燕無歸撩著袍子坐在下座,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舉起:“姑姑,我來晚了。”
他麵上一笑,梨渦淺淺把酒一飲而儘。
滿秀晃過神,爽朗的笑道:“若不是你開口,我真當以為……”
她還沒說完旁邊的侍者連忙將人攔住,使了個手勢讓場上的閒雜人等退下,滿秀這才繼續說道:“你要不開口啊,我還真當你是個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