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覓有權懷疑,燕無歸這是在公報私仇。然而,她卻一點兒阻攔的意思都沒有,坐在將軍府臥房的高位上,悠哉悠哉端著茶水,囑咐道:“彆打死,免得臟了自己的手。”
楚不休始終都沒有還手,眼睛中露出的神色滿是看好戲的姿態。
明明那麼狼狽。
雲覓微微斂著眸子,斜睨著他。
燕無歸昏迷時,礙於這般回去怕引起人注意,所以雲覓選擇了在將軍府暫歇。
燕無歸不會無緣無故的口吐鮮血,雲覓又急又怕。楚不休帶著醫生過來瞧了瞧,隻說是急火攻心,休息休息就會無礙。可本來應該跟醫生一同離去的楚不休卻留在了這兒。
說了一些,令雲覓恨不得殺了他的話。
譬如,她跟燕無歸不會有好結果的。
譬如,他們兩個才是命定的姻緣,什麼赤果相待,同根而生。
楚不休說這些話時,眼神中濃墨重的嚇人。故事編的沒頭沒尾,左右都是雲江血池的事情。還跟她說,她知道了真相後,一定會感激他。
雲覓稍微一回憶,沉沉地擱下了杯盞。
燕無歸看她站起身時,瞥了一眼死狗一樣滿臉是血的楚不休,鬆了手。
“累不累?”
雲覓問道。
燕無歸愣了一下,雲覓抽了腰間的帕子出來,擦乾了燕無歸的手說道:“剛剛忘了囑咐你,彆用手打。你看,他皮糙肉厚地都把你磕疼了吧。”
燕無歸瞧著雲覓的臉,跟夢境裡的少女不斷地重合再分開,覺得手心發燙。
楚不休忽的嗤笑了一聲,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遊離。
“你笑什麼?”
燕無歸皺起眉,暫時沒說剛剛那個迷離的夢境。
楚不休盯著燕無歸的眼睛良久問了一句:“你害死她一次不夠,還準備再害死她一次?陸南潯。”
不光是燕無歸,就連雲覓也是一怔。
楚不休蹣跚著站起身來,說道:“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他是瘋了。”雲覓試圖想要捂住燕無歸的耳朵,她剛掂起腳就被燕無歸摁了下來。
“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燕無歸的語氣已經降到了冰點,裹著寒霜。
“沒關係?你認為沒關係?”
楚不休站著點點頭說道:“也是。你們兩個現在記憶都被外力封住了,那我說給你聽。”
“我跟雲覓……”
“噓,不聽。”
燕無歸跟他豎了一個食指:“就算你跟她曾經發生過什麼,那也是曾經的事情。現在,她是我的,未來也是。跟你無關。隻能跟我有關。”
“你可真不要臉。”
楚不休冷笑了一聲,片刻說道:“話說的好聽,你真以為他會這樣做不成?”
後麵這句話,分明是問雲覓的。
雲覓站在燕無歸身後,探了個頭說道:“關你屁事。”
“雲覓,你彆鬨了。我從來不會騙你的,我找了你好久。我們一定要這般相處嗎?”
雲覓不知道如今楚不休這副身體裡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