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覓原本還聽得很認真,當簡襄將這一席話說出口後,雲覓沉默了半響說道:“不想說的話,不用編著騙我。你覺得我很好騙?”
“哪裡有騙你。”
“聖女,刀槍不入,怎麼可能會死。更何況……”
雲覓剛想說,她從記憶裡想起的小姑娘八成來路不凡,但及時止住了。
誰都彆想套誰的話。
簡襄反問她說道:“如果是聖女自己想死呢?”
“為什麼?”
雲覓怔了一下。
簡襄聳著肩,無奈道:“那我怎麼知道。”
“皇宮我就不客氣了。你要還想跟仙域沾邊,我勸你是彆了。純純好心,看在你這麼多天幫我辛辛苦苦找回家路的份上。愛信不信。”
“你這個床應該是皇宮最好的了吧,我睡了。”
簡襄又磨蹭到了龍床上,撩著那床自己剛睡過的錦被,拍了拍:“你走的時候幫我帶一下房門,吩咐吩咐,讓他們沒事兒彆來打擾我。”
“不過,要是被人抓住你龍床上有個男人,你也說不過去吧。”
雲覓抱起來那床自己的錦被,氣不打一處來,她還沒說話,就聽到簡襄說道:“對了。”
“這個東西……”
他從腰間摸了摸,掏出來一個帶血的玩意兒出來,隨手丟給了雲覓:“拿著吧。”
“這是什麼?”
“一品劍齒虎的虎牙。辟邪。金貴著呢。”
“我真謝謝你!”
雲覓更沒好氣。
這顆牙齒是硬生生從虎口裡拔出來的,裡麵還有血跡,也沒怎麼打磨過,一股子腥臭的味道。
他去西部,就因為這個?
簡襄聽著雲覓離開,枕著兩個胳膊望著頭頂的紅帳子發呆。
他想。
當時怎麼就沒認出來呢。
如今一切的身份挑明後,簡襄就時不時的恍惚。
他以為他又看見了當初的少女。該叫少女吧。
仿佛她站在自己麵前,抓著那支枯萎的花說:“你看,這花好看吧。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摘給我的。”
“什麼了不起。”
簡襄嘟囔著翻了個身,抱住一團被子,滿腦子都是她的模樣。
當時她說。
“我想殺了所有人。”
簡襄站在她身邊,仰著頭。
她說完,低頭對視上他的眼睛,放在他頭頂的手又重又沉:“不過算了。隻留你一個人很無聊吧。”
後來呢。
後來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就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靠在樹邊兒朝他笑著招手:“簡襄,來。”
見過太多人死掉,一直以為波瀾不驚的他第一次慌了神,扯著她要去看醫生,結果一提,她就像一張紙一樣單單薄薄被輕而易舉拎了起來。
“沒用的。”
她掏出來懷裡的花,像第一次那樣朝他炫耀:“這朵花,好看嗎?”
“好看的。”那時把她扛在肩上的簡襄走的艱難,本來以為不會流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他聽見她在笑,輕聲在他耳畔說:“我好恨。”
“可是,錯了就是錯了。”她說:“如果能重來就好了,如果能重來一次,就不要重蹈覆轍了。幫我看管好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