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位置。
雲覓手裡捧著一杯紅酒,晃悠悠地喝著。
燕來一番感慨,最後當著眾人的麵宣布,燕氏以後的掌權人,歸燕冠睿所屬。以後燕氏一切權利,均聽從於燕冠睿。
這本就是一個沒有懸念的戲劇罷了。
燈光照在燕冠睿身上,他抬腳走上舞台,臉上並沒有得到家產的喜悅之情。冷著一張臉,好像在場都欠他幾百萬。氣氛很是古怪,燕冠睿不同以往遊刃有餘,乾巴巴的背完了自己的稿子,鞠了一躬。
燕無歸藏在人群之中,聽著那些人說燕冠睿這是實至名歸,說他們家的小兒子與燕冠睿差距是如何之大。以後這二兒子也翻不起多大的天,能做個矜貴的二世祖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畢竟他從來沒有試圖掌控過商業,對於燕家的產業也是規避不及。
人各有命。
人各有天賦吧。
“雲覓。”
付清秋拽了拽她的衣服,音樂中,雲覓蹲著身,在她耳畔說道:“沒大沒小的,叫姐姐!”
“雲覓,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付清秋根本不聽,依舊執拗的叫她的名字。
“一會兒吧。”
“燕無歸要跟我們一起嗎?”
雲覓一眼就看到了那中間陪在燕冠睿身邊,穿著黑色西裝的少年。他隻是端著酒,不知道聽見了什麼,笑得極其假。
“大概是不能了吧。”雲覓說道:“不過,總會回來的。”
“什麼時候回來?”
付清秋就非要一個確定的點,雲覓怎麼能說得好。她皺著眉,模棱兩可:“你應該去問燕無歸,腿在他的身上長著,他想回來,總會回來的。”
“哦。”
……
兩室一廳的小房間裡,穿著高領白色撥款毛衣的男人蹲在坐著輪椅地少年旁,他端著一碗粥,一邊兒吹著勺子裡的飯食,一邊兒問道:“我聽阿邈說,你有朋友了。”
“嗯。”
“是什麼樣子的小姑娘呀?”
男人對自己的兒子是有愧疚的。
他身上有勳章,有名譽,一身的榮耀換不回來兒子健康的身體。
程景煥是他心中的痛。是他手心裡的瓷娃娃。
程景煥沒有張嘴,男人便把勺子撤了回來:“是太燙了嗎?”
“我要自己來。”
程景煥揚著手:“我想自己來。”
男人頓了頓,說道:“這種小事情,爸爸來就好了。景煥的手金貴,不該做這些事情的。”
“小事情都做不好,我還能做什麼?”
程景煥看著他,目光灼熱。
他在下學的時候聽著雲覓說的話,有些想哭。
這麼多年了,太多人說他是個病人,是個異類。也許是從出生開始吧,他們的目光就沒有把他當成一個正常人過。人們總說他金貴,是,金貴的像個廢物。
如果他連書都抱不起來,連筆都拿不住,那他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程景煥執拗地伸出手,拿過爸爸手中的碗,也許是怕傷著兒子。男人根本沒有阻攔,隻能任由他把粥端過去,看他十分勉強地抱著碗,舉著勺子,有些彆扭地往嘴裡放。
粥還有些燙,他嘴不消片刻就紅彤彤的,可依舊不肯停下來。
“夠了景煥。”男人出聲訓斥道:“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這麼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