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自己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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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眼熟的紅發之時,千島有香還以為是自己因為過度的思念產生了幻覺,可是腳步越來越近,那個人熟悉的麵容卻越發的清晰,直到近在咫尺,千島有香才確定自己並非出了幻覺。
身邊的侍女慌張的看著她,卻被千島有香鎮定地拍了拍手安撫。
“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千島有香輕聲說,可是天知道她說出這樣冷漠的話究竟廢了她多大的力氣。
站在門口的繼國緣生很好的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眼睛隻看了站在產屋敷夫人身後的千島有香一眼便克製的低下了頭向兩人行禮。
“夫人,千島小姐。”
繼國緣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用最陌生的語氣喊出自己最愛的姑娘的姓氏的,他嗓子沙啞,可是明明不久之前他才喝了一杯涼茶,他儘量忍耐住自己想要看著她的欲望,生怕自己的舉動會暴露出些什麼。
繼國緣生低垂著頭,目光看著千島有香和服的衣擺,但是那衣擺隻不過在他麵前停了短短一瞬便如翩躚的蝴蝶一般迅速的遠去了。
難以言喻的酸澀感蔓延上了他的心頭,就連鼻子也微微一酸,隻不過是瞬間的事,他的眼眶中便蓄滿了淚水,低垂著的腦袋好像有千餘斤一般沉重的讓他抬不起頭。
他卻不知道,同樣與他擦肩而過的千島有香也同樣紅了眼眶。
月牙看到了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繼國緣生,雖然他低垂著頭,但是周身那股失魂落魄的氣息卻騙不了人。
“緣生,走了。”月牙站到繼國緣生旁邊低聲說。
繼國緣生好像才回過神似的,茫然的抬起了頭,隻是臉上的淚水卻順著臉龐流了下來掉在了地上。
月牙皺緊了眉頭看著繼國緣生,他對著無慘掉眼淚還能說是年紀比較小,為了在無慘那裡取得好感,但是繼國緣生這種身強體壯的青年人掉起眼淚卻無端讓人有些失笑。
繼國緣生身上本就有一種溫吞的氣質,這樣一看反而像是被人拋棄的小狗一般讓人有些憐惜。
月牙是男生,不像女孩一般會隨身帶著手帕,看著繼國緣生半晌,月牙皺著眉頭像當初無慘為他擦掉眼淚的樣子伸出手動作粗糙的將繼國緣生臉上的淚擦去了,收回手後然後嫌棄一般的將手在繼國緣生的身上擦了擦。
“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月牙低聲說,對繼國緣生這副模樣實在看不過眼,“生怕彆人不知道是嗎?”
繼國緣生苦笑兩聲,還沒等他說什麼話,另一道聲音卻搶先將他打斷了。
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鬼舞辻無慘,明明醫生已經要求他少出屋子走動,但是今日卻不知為何出了屋子。
“你們兩個在乾什麼?!”無慘冷冷地看著正站在一起的月牙和繼國緣生兩人,後槽牙咬的緊緊的,說話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感覺。
他不過出個門,卻看到月牙伸出手在繼國緣生臉上摸了半天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無慘因為沒有耐心應付產屋敷夫人和她自作主張給他介紹的所謂的未婚妻,所以找了借口出來透透氣,但是卻沒想到剛一邁出門便看到了月牙和侍衛之間的“你儂我儂”。
無慘這才體會到自己心愛的東西被搶走時那種極度的憤恨與嫉妒,那種怒火氣的他腦袋脹痛。
月牙剛想解釋兩聲,但是無慘並不想聽,上前兩步抓緊了月牙的胳膊轉身便朝屋子裡走去,隻留下繼國緣生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裡,呆呆的看著兩人就這樣離開的背影。
微風吹過,將地上零星的幾片落葉卷起,繼國緣生站在院子裡卻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更加委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