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揪心(2 / 2)

“嗯。”司寧寧點點頭,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下山比上山快,回到隊上時,才下午三點多、四點的樣子。

從霍朗手裡接過竹簍和野百合,司寧寧點頭道了聲“謝謝”。

外出旅程就此結束,兩人也就此分開。

司寧寧先回了知青點,路上遇到年輕嫂子,還被調侃了兩句:“喲,摘這麼多野百合呢!晚上桌上有菜了,哈哈哈。”

“嬸兒,這麼多,知青點估計也吃不了,勻你點兒吧。”

“那敢情好!哈哈哈,知青同誌,正好我家那口子晌午剛從地裡摘了個大冬瓜……我給你切一塊,你帶回去吃!你等等我的,我這就去切!”

然後,司寧寧的野百合少了三分之一,懷裡卻多了半拉莫約五六斤重的大冬瓜。

東西越拿越重,等回到知青點,司寧寧胳膊都麻了。

把冬瓜送回廚房,見野百合有打蔫兒的趨勢,司寧寧想找東西裝點水,把花先插起來保持新鮮。

前後屋轉了一圈實在沒有找到東西,乾脆到井邊打了半桶水,就著打水的桶,暫時把花都安置在裡麵。

司寧寧擦了脖子上的汗,在池子裡洗了把臉,轉身朝隊上去。

半路從空間拿出米糠袋子,司寧寧走到豬欄那條小巷子時,聞到一股十分刺鼻的味道,她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正納悶兒怎麼回事,突然有個挑著擔子的矮瘦漢子迎麵走來,看清他挑的東西,司寧寧趕緊錯開一步貼牆站著。

“叔。”她打招呼道。

“嗨呀,知青同誌,最近一段時間是你打理的豬欄不?那豬欄可真乾淨!我瞅著豬都長肥了不少,糞也比以前多呢?!”黑臉漢子駐足停下,望著司寧寧喜氣洋洋道。

漢子挑的是漚好的豬糞,味道很大,不過跟人對話,司寧寧也不好意思一直捂著口鼻,那樣顯得太不尊重人了。

她放下手,笑著回道:“叔,我跟隊上的嬸兒都是一樣的方式喂豬,至於糞……嗬嗬,可能是我最近用水衝洗豬圈的緣故。”

“八成是這個原因。”漢子認真點頭。

司寧寧以為就此忽悠過去,對方忽然又衝她豎起大拇指,讚揚道:“不過這也是知青同誌你的功勞啊!這水加得好,糞不光多了,還漚得更好了!這、這用你們讀書人的說法,是什麼來著?”

漢子皺著眉毛想了一會兒,想到以前趙宏兵在打穀場開會的那些說辭,就套用了一些衝司寧寧道:“文化人!欸……科學!對,知青同誌,你這是科學養豬!科學漚糞啊!”

“……哈哈,嗬嗬……”司寧寧臉皺著,右手手掌茫然又匪夷所思地在腮邊搓了搓。

實在不明白這是什麼奇葩發展。

萬幸挑糞的大叔身上還有活兒,跟司寧寧嘮了幾句,就挑著兩桶豬糞火速跑遠。

司寧寧搖搖頭,掂起米糠朝豬欄走去。

後麵的漚糞坑因為挑糞,上麵蓋著的東西掀開大半,味道很大。

幾頭豬好像也被挑糞的動靜嚇到了,幾個腦袋頂在一起縮在角落,見司寧寧來,一個個地又“哼唧哼唧”地往食槽這邊靠。

司寧寧利落拌好豬食,豬圈裡不怎麼臟,把下午新拉的豬糞掃到溝裡,她又衝了一桶水,因為這邊這會兒味道實在是太大了,她不打算多待。

走之前,格外留意看了幾眼那幾頭豬。

這段時間,除了按照隊上分配的量喂豬以外,司寧寧經常從空間帶些豬草出來,偶爾還會投喂點兒空間裡的黃瓜、南瓜什麼的。

剛才聽那位叔說豬長膘了,可能真的有長一點點肉吧?

司寧寧天天都見這幾頭豬,看不太出來,不過話說回來,這幾頭豬確實乾淨不少,看起來不像剛開始那樣,醜得那麼猙獰了。

把東西歸置好,司寧寧動身回知青點。

今天天兒早,西邊天際紅霞還沒上來,然而回到知青點時,剛繞過屋側,司寧寧就看見雙手撐著額頭坐在門口台階上的蔣月。

司寧寧步伐微頓,僅是片刻便提步走上前去,“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不怎麼舒服,身上沒勁兒……我就跟隊長請了假,先回來了。”蔣月掀開眼皮看了司寧寧一眼,很快又蔫噠噠垂下腦袋。

蔣月沒什麼精神,一張臉又白又黃,就跟馬上要油儘燈枯的人一樣。

司寧寧手背在蔣月額頭貼了一下,有點燒。

“會不會覺得頭暈,想吐?”司寧寧問。

“頭有點暈。那會兒想吐,回來喝了點兒水,稍微好些了。”蔣月如實回答,聲音也還是沒什麼氣力。

司寧寧基本可以確認,蔣月這是中暑症狀。

現在隻覺得頭昏和四肢乏力,從症狀上看,中暑症狀不重,真正讓蔣月不舒服的,可能更多的是來親戚的特殊期間。

司寧寧空間有藿香正氣水,不過念頭剛起,就被她打消了。

她進屋找到蔣月平時在知青點喝水的竹筒,又開了自己的藤箱,找到紅糖往竹筒裡舀了半勺。

之前司寧寧自己嘗試鋸竹筒,試了好幾次,每次都鋸得歪七扭八。

後來男知青從生產隊上借了鋸柴火的鋸子,用那鋸子鋸出來的竹筒十分平整,知青點每個人都分了兩個。

一個用來吃飯,一個用來喝水。

知青點沒有暖水壺,廚房又是冷鍋冷灶的,沒有熱水,司寧寧乾脆現燒。

折騰半個多小時燒好水,她擔心紅糖衝得太稀不起作用,就隻裝了半竹筒的水,之後把竹筒遞給蔣月,司寧寧一轉身坐,陪在蔣月身邊,一起坐在門口台階上,“我紅糖也不多了,就勻你一點兒……”

司寧寧一手托腮,歪著腦袋看蔣月,催促道:“快喝吧,喝完說不定就能好點兒。”

蔣月愣愣捧著燙手的竹筒,望著裡麵棗紅色的糖水,半天沒說話。

剛才司寧寧進屋,蔣月根本沒在意。

之後司寧寧一通劈裡啪啦地忙活,蔣月也隻是以為司寧寧在著手做晚飯而已。

完全沒有想過,司寧寧是在燒水給她衝紅糖水。

嫋嫋熱氣撲麵,蔣月嘴唇顫了一下,也就是瞬間的功夫,她眼眶霧氣上湧,眼淚說來就來。

司寧寧還沒反應過來,蔣月就已經咧開嘴,哭開了……

原本就扁平的五官,這會兒毫無形象張大嘴巴,滿臉眼淚鼻涕,看著更磕磣了。

蔣月除了哭,期間沒有吐出一個字,司寧寧大概能理解此時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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