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溫柔的她,溫柔的對待所有人(2 / 2)

司寧寧把看下李的杉木樹枝圍攏菜地插了一圈,覺得應該能起到一定的防範作用。

等忙完,其他知青陸續回來。

絮絮叨叨半個小時,等眾人吃完飯各自回到房間準備休息,司寧寧從屋裡抽出涼席鋪在堂屋裡鋪了涼席,張羅兩小隻躺下,司寧寧拿著筆和本子在桌邊坐下。

禾穀小手攥著司寧寧的褲腿一角,昏昏欲睡跟條懶蛇一樣癱在涼席上,“司寧寧……”

“嗯?”司寧寧腦袋往桌邊偏了偏,認真聽他說話。

卻見小家夥打了個哈欠,犯著迷糊的嘟囔:“你什麼時候再講種花家的故事?”

“你想聽的話,現在就可以給你講。”司寧寧說著,“嗯”了一聲,聲音放得極其輕緩地講述:“後來,兔子有了大哥,就是毛熊。”

“在那段特殊的日子裡,強悍的毛熊給予了兔子許多幫助,種花家的崛起離不開毛熊的幫助,而毛熊還親切地稱兔子為‘達瓦裡氏’。”

“唔……”禾穀側過身,迷糊睜開眼很快又閉上,聲音微弱細碎地問:“什麼是達瓦裡氏?”

“達瓦裡氏麼……那是俄語裡“同誌”的意思。”

“俄語……”

“嗯,俄語。”司寧寧頷首,褲腿負重倏地一輕,繼而遲遲沒等到禾穀那邊的動靜。

知道禾穀這是睡著了,司寧寧彎月眉揚起,臉色浮現淺淺明媚笑意,“可愛的小兔子,希望你可以健康快樂地成長,將來為這個國家貢獻出自己微弱的力量。”

司寧寧低聲感慨,卻沒注意睡熟的小家夥眼皮輕輕顫動了一下。

禾穀半夢半醒並未徹底睡熟,司寧寧那一聲感歎被他聽在耳裡,朦朦朧朧、恍恍惚惚的,也刻在了心底。

禾穀和早苗睡熟後,司寧寧坐在桌邊,手壓住本子邊角連續整齊地撕下來十幾頁,隨後在撕下來的紙張上依次複刻寫下之前教的種菜順口溜。

之後這些紙張會發放到那些孩子手裡,按照背誦的順口溜去找對應的字,適應兩天應該也能記下,以後有機會再教他們寫。

這個方法或許讓人有些無語,但在目前時間、場地都不具備的情況下,也算是個有效法子。

就算以後不能教隊上那些孩子寫字,光是跟著紙上讀,也能認識幾個,總好過睜眼瞎。

“這麼好的本子,你撕它做什麼?”

身後忽然傳來聲音,司寧寧回頭,是蔣月。

蔣月麻花辮被睡得鬆散,臉上還有被子隔出來印子。

司寧寧大概解釋了一下用意,蔣月打著哈欠在她對麵坐下,蔫蔫趴在桌上望著司寧寧奮筆疾書,“大家都說願意教那些小光頭認字,可就你一個人記在了心裡……你這也太認真了吧?”

“反正也沒什麼事做。”司寧寧笑著回答。

蔣月蔫蔫“哼”了一聲,“天天乾那麼多活,這還叫沒事做?”

“那是體力活。”

“人在精神上同樣也需要得到釋放和消耗。”

說深奧了蔣月未必能體會,司寧寧偏頭想了想,道:“有一句話怎麼說?腦子越用越靈活。而且這些事其實很有意義,忙碌起來或許會有點累,可生活一旦充足起來,就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說玩又淺笑反問:“這樣不是很好嗎?”

司寧寧模樣標誌,說話有條有理,讓人很難不信服。

蔣月被司寧寧含笑盯得不好意思,擺手不讓司寧寧繼續看她,“你說的是有道理,可真正要轉移注意力,也未必是件容易的事。”

蔣月吃完午飯就上床躺著了,乾了一上午的活兒,骨頭都累軟了,可躺下之後怎麼也睡不著。

蔣月很擔心……

這段時間三隊一直很忙,蔣月擔心西北那邊是不是也像這邊一樣忙碌。

她弟弟以前在家基本沒乾什麼活兒,現在能上任嗎?

如果乾不好活,得不到工分,吃不飽肚子怎麼辦?

吃不飽肚子又怎麼乾活兒?人還能行嗎?

兜兜轉轉,蔣月心裡更憂心了。

“唉……!”

蔣月煩悶趴在桌上。

司寧寧眼眸晃動,問:“在為你弟擔心?”

“嗯……”

司寧寧筆尖在紙上輕點兩下,隨後順勢把紙筆推到蔣月跟前,“手有點酸,幫我抄點吧。”

蔣月猶豫了一會兒,她已經很久沒寫字了,而且在司寧寧的字跡下,她那一手字就跟雞扒的一樣。

可一想到剛才司寧寧說的“轉移注意力”,蔣月還是接了過去:

“你字真好看……你把是鐵路工程師,一定也很有文化,平時是不是對你要求很嚴苛?”

“還好吧。”

兩人絮絮叨叨聊了一會兒,司寧寧托腮望著蔣月,見她一直攢眉苦著臉,就知道她轉移視線的法子並沒有起到作用。

斟酌了一下,司寧寧小手搭上蔣月按住紙張的手背,“有個道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隻有自己過得好了才有餘力幫助其他人。”

這個“其他人”代表著很多,親人,朋友,陌生人。

蔣月筆尖微頓,司寧寧知道她在聽,便繼續將聲音放輕緩,“朋友在跟前,有難處不要覺得不要意思開口,適當尋求幫助。有時候哪怕自私一點也沒關係,個彆特殊情況下,大家都會選擇先緊著自己來……”

“這不是什麼難以啟齒,或者令人不齒的事情。”

說著話,司寧寧手在蔣月手背輕輕拍了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