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賠償(1 / 2)

“還說什麼說?這有什麼好說的?賠錢!賠糧!賠票!這血白流了不成?”趙宏兵梗著脖子走到桌邊,說一句就往桌上拍一巴掌,暴怒憤然道:“不賠也得賠!等落實了賠多少,等明早天一亮再送去公社!老子彆的本事沒有,就吵架厲害!這事兒周崗那邊不給個交代,公社那邊不能妥善安排處理,老子就往上麵告!”

羅大慶知道這事兒他忍不了,找他過來就是想看看他的態度,之後在盤算這件事能辦到哪一步。

眼下見趙宏兵態度堅定,羅大慶瞟向門外擺擺手,門口站著的趙喜樂立馬會意去院門口站著了。

羅大慶拍拍桌子讓趙宏兵坐下,壓低聲音道:“這事兒公社那邊具體會怎麼處理現在還不知道,但是咱們自己的想法得互通,決定乾就乾到底。要是隻打算妥善眼前,不打算深入,就提前把話說清楚,彆到時候事兒趕到眼前了又拖後腿。”

“大隊長,這事兒我是鐵了心了,誰來勸都不好使。”趙宏兵道。

鄉裡不講究那麼多,有點小傷小病的自己扛吧扛吧就能過去,去了衛生所就說明不是忍忍就能過去的事,更何況他手裡的知青現在都送到縣醫院去了,這足以說明傷勢的嚴重性。

“哪個娃子不是爹娘的心頭肉?那些娃子大老遠跑到咱們這兒來,吃了哭不說,再把命折在這兒……你說這事兒我要是不管,我還是人不是?”

見趙宏兵急紅了眼,羅大慶安撫道:“沒那麼誇張,死是死不了的,就是那莫知青腦殼上的傷位置有點玄乎,不知道會不會咋壞了腦子……”

羅大慶不說還好,這一說,趙宏兵又是一陣氣血上湧,恨不能再去把吳勇打一頓。

趙宏兵沒看見莫北的傷,不知道具體情況,心裡隻有乾著急的份兒。

想著趕去縣裡看看吧,又清楚羅大慶的性子,羅大慶乾實事歸乾實事,可他做派一貫斯文,要是那個胡強不要臉,不認賬,那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思來想去,趙宏兵隻能沉下氣,等胡強來了把事兒敲定下來,他再去縣裡。

心裡敲定主意,趙宏兵歪身在羅大慶身側坐下,然而坐下沒兩秒,他又忽然彈跳起來,蹦躂跑去了院裡,“喜樂,喜樂!”

“啥事!二叔?”趙喜樂從院門外探出頭。

趙宏兵急道:“咱隊裡還有幾個女知青在小廣場呢,你趕緊過去找人,找到人了也彆聲張,等電影結束就把人集中送回去!要是有人問起司知青和莫知青,就說,就說大隊有事把他們留下了,聽見沒?”

“知道了二叔,我這就去!”

趙喜樂顛兒顛兒的跑了。

之後羅大慶在坐在桌邊抽旱煙,趙宏兵則是雙手背在身後,微微佝僂著脊背在堂屋裡來回踱步。

等了莫約一個來鐘頭,外麵電影都收場了,社員們各回各家,這時候胡強才坐在安保隊員的自行車後麵姍姍來遲。

來的不光有胡強,還有吳勇所屬生產隊的生產隊長周利民。

兩人似乎是從床上被人扽起來的,身上穿著小背心,腰上褲腰帶都沒係緊。

從自行車上下來,兩人一邊係褲腰帶,一邊往院裡走,“這,這咋回事兒啊?羅隊長?”

羅大慶敲敲煙杆還沒說話,趙宏兵已經攥緊拳頭,鼓著肩膀肱三頭肌衝了上去,擺出要罵街的陣勢,“你問我們怎麼回事?我還想問你怎麼回事!你們大隊不負責任,看不住人!大晚上讓知青出來晃悠什麼?我告訴你,現在出人命了!”

聽著趙宏兵的一頓炮轟,胡強和周利民黑臉順勢一白。

他兩來時路上,其實聽安保隊員說了一些,說他們隊上的知青跑到吉嶺大隊鬨事,還打了人,現在傷者送去醫院了,而始作俑者吳勇他們也被吉嶺大隊給扣了,請他們過去就是商量事情怎麼處理。

吳勇不是個好玩意兒,他的事胡強早就不想管了。

來時路上,胡強心裡罵了一路:

什麼傻缺玩意兒?

乾了壞事也不知道跑,還讓人給抓了!

真他娘的蠢蛋一個,就這樣,還知識青年呢!

胡強不想管吳勇的事沒錯,可現在人被羅大慶扣著,他現在就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可一開始隻說是打人,現在又扯到人命上麵,談判還沒開始呢,胡強心裡就開始打退堂鼓了,“這可不是小事。”

胡強站在門口看向屋裡的羅大慶,擺出態度道,“羅隊長,這事兒我管不了,你們把人送公社找公安同誌吧!公社和公安同誌怎麼判,我們就怎麼來!”

“不急,人肯定是會送去公社的。”趙宏兵打完頭陣已經將氣勢壓製住,羅大慶敲敲煙杆給趙宏兵遞了個眼色。

趙宏兵悶聲悶氣地拐去門邊坐到了小馬紮上,羅大慶煙杆指了指桌子另一側,衝胡強和周利民道:“兩位隊長先坐吧,坐下說。”

胡強一聽這話,就知道事情不到人命那麼嚴重,不過羅大慶口吻冷淡,他也不敢輕視這件事,登時就拉著周利民一起坐到了羅大慶指的靠背長凳上。

這屁股一坐上去,周利民先覺得一陣濕湖,探手摸了一把拿出來一看,臉色瞬間就變了,“大、大隊長!這、這是血啊!”

胡強也感受褲子被浸濕了,剛開始以為是倒茶撒出來的水,一聽周利民說血,胡強立馬低頭去看,再抬頭時臉色無法的不淡定起來,“羅隊長,這,這……”

“沒錯,這就是傷員的血。”

羅大慶“呼”的吐了口煙,淡定道:“我們大隊這幾天放電影,附近大隊有不少人過來湊熱鬨,你們大隊來了人也沒什麼,可現在出了事。”

“你們隊上的知青打了我的人,人現在在醫院躺著,什麼情況還不知道,事就這麼個事兒,好的孬的胡隊長都得給個說法吧。”

胡強臉色笑容僵硬,心裡卻罵道:

吳勇這個孬種本來就是你們大隊的,要不是你們把他塞給公社,公社也不能把他安排到我們大隊,現在出了事兒,還不是之前在你們這埋下的禍根!

無故憑空滋事鬥毆,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