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抓不住的風(1 / 2)

囑咐完正事,趙宏兵手揮了揮,將司寧寧和蔣月招到近前,“孩子們就從今天開始上課,其他大人們就從明天晚上再開始吧,”

趙宏兵說著,話頭一轉,“司老師,蔣老師,那我們這就走了,這些娃娃就交給你們了!”

“行的叔,你們忙去吧。”司寧寧彎彎唇瓣坦然點頭,反之她身側的蔣月還有些畏縮不好意思。

蔣月多少被司寧寧的狀態影響到了點兒,磕巴了一下也跟著點點頭。

趙宏兵見此,擺擺手招呼圍攏在掃盲班前麵的社員們一起走,司寧寧和蔣月則是拍拍巴掌,麵帶淺淺親和笑意吆喝著讓孩們依次排序展開:

“咱們一共有二十二位同學,但課桌隻有十五張是不夠做了,所以大部分座位需要兩個人坐一張桌子……現在大家聽我說的,男孩女孩分成兩列,從矮到高依次排隊站好!”

按照身高、體型分座位、排前後,司寧寧沒想太多,安排了兩桌男女搭配的座位後,排第三桌時,蔣月見她還有要按照男女搭配繼續排座位的架勢,連忙把她抬起要點人的手拉了回來。

蔣月拉著司寧寧後退兩步小聲咕噥:“你彆都這麼安排,有的小男孩頑皮,愛揪人家小辮子欺負人家,回頭課堂上鬨上了,還怎麼上課?我看就男孩跟男孩一組,女孩跟女孩一組好了……”

蔣月這個顧慮並不無道理,司寧寧斟酌了一下,點點頭,“行,那就按照你的想法來,但是咱們先說好,這位置不是固定的,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調整一回。”

先這麼避重就輕地安排著也行,等回頭上課時一邊普及知識,一邊觀察,到時候再看情況做調整。

司寧寧的想法時開拓這些孩子們的思維,學習知識的同時,學會尊重,這其中就包含男女相互尊重的方麵。

因為一些小事,或者為了圖方便,把一下小孩培養成男女互不接觸,甚至是對立麵,那種病態的相處模式,不是司寧寧想要的。

教室裡一共十五張課桌,一共三列五排,二十二個孩子裡,男多女少,男孩有十四個,女孩隻有八個,女孩們身高普遍不高,司寧寧就把她們排了四桌,坐在前麵。

鄉間地裡長大的孩子頑皮歸頑皮,但在城裡來的知青跟前還是收斂了不少的,尤其還是在知青裡最漂亮的一個,司寧寧的跟前。

教室裡,一夥兒平時上躥下跳鬨騰的毛孩子們聽話地跟什麼似的,

基本上司寧寧和蔣月說什麼,讓坐哪兒,他們都乖乖照做。

分好座位,司寧寧站在最前方黑板下方,抬抬手讓孩子們安靜,她嘴唇張合一下剛要說話,目光留意到站在她後肩放下小跟班一樣的蔣月,司寧寧一陣無言,伸手拉住蔣月往前一步站在她身側,這才又重新將目光轉向一眾孩子們:

“大家都分好了座位,以後每天過來上課就按照現在位置坐,這個座位不定期地就會調整,現在是按照大家身高來排序,以後可能就是按照大家的學習進度、學習成績來調整。”

“這些都是以後的事,到時候如果要調整座位,我和蔣老師會提前通知大家,現在,聽懂的同學舉手。”

司寧寧話音落下,二十來個小豆丁眨巴眨巴眼睛,滿臉迷茫。

司寧寧做出舉手動作往上探了探,又重複了一遍,“聽懂的同學舉手。”

下一秒,小豆丁們好像才反應過來,一個個地陸續舉起手來。

司寧寧滿意點頭,繼續立起“課堂規矩”,“上課時不可以隨意講話,大家記住舉手這個動作,以後上課時任何問題在發言之前都需要舉手,老師點頭、點名了才可以講。”

“任何事情都可以向老師或

者大人求助,不僅限於在教室或者在掃盲班,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還有……”

光是普及課堂規則就用了一上午的時間,不光孩子們聽得起勁,就連蔣月也跟回到上學時期似的,起初還隻是站在司寧寧身邊默默聽著,後麵直接搬著老師坐的椅子去了教室最後麵,一邊聽司寧寧講,一邊配合舉手。

中午放學讓孩子們下午一點過來上課,司寧寧跟蔣月一起往回走。

回想起課上那事兒,司寧寧挽著蔣月胳膊,架著蔣月往她腰上掐了一把,“剛才在教室裡你怎麼回事?不配合說兩句就算了,你跑那麼遠做什麼?”

“哎喲,哎喲!那不是看你說得好嗎?都讓我回想起以前讀書的時候了。不對不對,司寧寧我發現了,我以前讀書,班上的老師講得還沒你講得好。”

“得了吧你,我那是跟學生普及課堂規矩,引導他們尊重師長,又不是正經的講課。”司寧寧笑了笑,無奈撇撇嘴。

蔣月“嘖”了一聲,認真道:“我說真的,我從小上學老師就沒說過這些,小時候的老師還溫柔點兒,後麵等再大一些了,那些老師維持課堂基本都是靠吼……”

“行了行了,不說那些了。話說回來,蔣月,你要是不喜歡你以前遇到的那些老師,那等之後你當老師的時候也注意點,彆讓自己成為自己不喜歡的那種人。”

“那當然!”

兩人嘻嘻哈哈挽著手往回走,期間司寧寧跟蔣月咕噥:“回去幫我削鉛筆去,要削二十二支。”

“怎麼削那麼多?還二十二支……你不會是要給那些孩子一人發一支吧?”

“嗯。”

“乾嘛要這樣啊,二十二支鉛筆也要不少錢呢!而且你給了他們筆,他們也沒地方寫啊,等等,你不會……你不會還要給他們本子吧?”

“讀書認字,書沒有,要是再連筆和本子也沒有,那還怎麼讀書認字?好了蔣月,你彆在意這些細節了,咱們趕緊回去了。”

樹梢泛黃的葉子間隙中,鮮眉亮眼的司寧寧笑得宛如燦爛的花,半是撒嬌半是誘哄地挽著蔣月往回走。

“知道了知道了!”蔣月被她磨得沒了辦法,嘴巴上卻還是沒忍住嘀咕道:“司寧寧,我看不懂你了。”

司寧寧“嘿嘿”笑了兩聲,對蔣月的咕噥隻當未聞。

蔣月跟她一起當老師,筆和本子的事沒辦法遮掩,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司寧寧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大剌剌地說出來。

能自己處理好的事,司寧寧都自己處理,真正無法遮掩回避的事情,她也會優先權衡利弊的大小。

就說眼前這事兒吧,司寧寧也考慮過彆人會對她的行為有所看法,但經過仔細考量,她認為這麼做帶來的後續利益會更大,所以還是選擇了這麼做。

至於彆人的看法……

不能說不重要,但涉及的事情畢竟不多,所以並不需要很久,一切想法、看法終將會被時間淡化。

天色冷下來以後,白天的時間也變短了許多,中午飯後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四十多分鐘,司寧寧和蔣月坐在堂屋桌前,一個埋頭削鉛筆,一個專注整理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