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圖掙脫,徒勞。
兩人無聲對望。
在彼此眼裡,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最後是碎裂的。
溫笛說:“不是炒作,祁明澈現在是我男朋友。放手。”
“我都來了,你覺得我會放?”
她低聲警告:“你有點道德底線。”
他道:“對你,我沒有。要那個乾什麼?”
“......”
溫笛偏頭,胸腔燒著怒火。
嚴賀禹看著她側臉,一瞬不瞬,“你在我手機裡改的備注,我一直沒改過來。”
溫笛像沒聽到。
“我已經解除婚約。”
“那是你的事。”
靜默了幾秒。
他說:“那三年,你都忘了?”
“是你先放棄先不要的。”
他低聲說:“沒有不要。”
溫笛笑笑,“現在說這個沒意思。”
她重申:“我現在有男朋友,各自安好。”
嚴賀禹調整姿勢,低頭,跟她額頭相抵,“你跟我說說,怎麼個安好法?”
溫笛的手動彈不得,拿不到手機。
她現在唯一能求助的是阿姨,“你再不鬆開,我喊人了。”
嚴賀禹不懼威脅:“你可以喊,我正好有理由堵你的嘴。”
溫笛隻好放棄。
他現在這個架勢,能做出直接親她的舉動。
她讓自己平靜,“你來找我什麼事,有話好好說,你這樣算什麼。”
嚴賀禹依舊沒放開她,站直,說:“沒想好為什麼來找你。”就這麼來了。
“你跟他不合適。”這是他第二次下定論。
溫笛仰頭跟他對視,“我覺得合適就行,現在我就喜歡他那樣的。”
嚴賀禹看了她幾秒,忽而再次低頭。
溫笛躲得快,他的吻落在她臉頰。
“嚴賀禹!”
“我就當不知道你現在有男朋友,當你還是我的。”嚴賀禹鬆開她。
他知道她接下來要乾什麼,在她巴掌落下來前,攔住她那隻手,攥在手心。
上次在公寓,她扇他,他不會動。
他允許她為自己扇他耳光,但不可能允許她為彆的男人扇他。
他掏出手機給保鏢打電話:“哪部電梯方便現在關監控?”
“一號。”
“我這就過去。”
他摁掉通話,看她:“要不要送送我?下次再見,你就是彆人女朋友了。”
溫笛沒搭理,用力從他手裡抽出自己的手。
嚴賀禹知道她不可能送他下樓,但也沒抱她進電梯。
他抬手,捏了她一小撮頭發,在指尖繞一圈,“對不起。為田清璐約你見麵那次。”
溫笛從他手上扯過頭發,轉身就走。
嚴賀禹目送她進屋,他刷卡進電梯。
回到車裡,他跟司機說:“隨便開。”
司機:“家裡在等您回去吃飯。”
到底不是自己的司機,都不怎麼聽他的,嚴賀禹示意他回老宅。
回到家,父親在客廳,正跟妹妹聊天。
嚴宏錦瞥一眼兒子,“乾什麼去了,一家人在等你。”
嚴賀禹不緊不慢道:“平常隻能趴在電視上找您,今天突然見到本人,有點激動,到外麵抽了支煙,壓壓驚。”
他話音剛落,被母親一把拉旁邊,“行了,非得杠你爸。”
菜上齊,一家人坐到餐桌前。
嚴宏錦剛剛被女兒拉著看了半小時《如影隨形》,且都是溫笛和祁明澈的鏡頭,女兒給他科普兩人的感情。
說到一半,兒子回來,被打斷。
他問女兒:“然後呢?”
葉敏瓊不明所以,“什麼然後?”
嚴宏錦:“賀言喜歡的明星,說兩人後來在一起了。”他問:“現在結婚了?”
嚴賀言搖頭,“沒,剛公開戀情。”
葉敏瓊:“你現在不是喜歡溫笛和那個?”
“祁明澈。”
“對,叫祁明澈。”葉敏瓊驚訝:“他們在一起了?現實裡?”
“嗯,今天上了熱搜。”
葉敏瓊剛忙完,沒關注娛樂新聞,她看過兩期《如影隨形》,對這對搭檔印象深刻,又在飯店遇到過,見過真人。
她客觀評價道:“兩個孩子挺般配。”
嚴賀言讓母親打住,“媽,您可千萬彆這麼誇,這是戳某人的心戳某人的肺呀。”
葉敏瓊一開始沒明白什麼意思,見女兒的下巴對著兒子那個方向努了努,而嚴賀禹麵無表情,坐在那隻顧吃飯,一言不發。
她忽然回過味來,“你哥喜歡溫笛?”
嚴賀言給她豎拇指。
葉敏瓊瞅著兒子,想想溫笛的顏值氣質,兒子喜歡上她,不奇怪。
嚴賀言在心裡打了一個腹稿,覺得沒問題,於是說道:“我哥就是為了溫笛,才跟田清璐解除婚約。”
此話一出,如驚雷落地。
把嚴宏錦跟葉敏瓊給炸懵。
嚴賀言趁機,全盤托出:“溫笛跟他談了三年,某人訂婚還不告訴她,弄得溫笛被小三,田清璐找上門才知道自己男朋友是彆人未婚夫。”
葉敏瓊指著兒子半天,氣得不知道說什麼。
“爸,我坐你旁邊。”嚴賀言端著自己的碗,躲到父親身旁。
嚴宏錦把自己餐椅往旁邊挪,給女兒讓位置,“我跟你媽在家,你還怕他不成?”
嚴賀言矢口否認:“誰怕他,我不是想跟您坐近一點嘛。”
嚴賀禹始終沉默,一碗米飯吃完,他忘了夾菜。
葉敏瓊數落他,“你簡直作孽。”
嚴賀言專揀紮他心的話說:“當時溫笛被田清璐找上門,和你之前看到那個視頻,一樣的心情。她應該更難受。”
嚴賀禹還是不吱聲。
快吃完時,葉敏瓊說:“人家現在有男朋友,過去的就過去吧,誰讓你犯渾在先。”
嚴賀禹終於開口:“他們長不了。”
嚴宏錦奚落兒子:“你什麼時候改行算命了?連人家談多久都能知道。”
嚴賀禹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幾口,說:“比算命準,因為我不會讓他們長。”
嚴宏錦氣急:“我告訴你,你彆胡來,我丟不起這個人。”
嚴賀禹看著父親,“您不用擔心,又沒讓您去搞破壞,我自己動手,丟也是丟我自己的人。”
嚴宏錦:“......”
嚴賀言趕緊放下筷子,給父親捋捋後背,“爸,您彆氣,隨他去吧,反正您管不了他,他也不聽。他想追就追。”
嚴宏錦揉揉女兒腦袋:“不是,你怎麼個牆頭草呢。”
嚴賀言並不是牆頭草,打一開始她就有心幫嚴賀禹,雖然看上去在看熱鬨,恨不得落井下石,但說出來的每句話,她都深思熟慮過。
她把真相說給父母,讓父母知道,溫笛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也不是人品有問題,是被哥哥坑的。
這樣以來,父母無意聽到跟溫笛有關的閒言碎語,才不會當真。
“爸,您不用擔心,就算我哥追,也追不回來。人家江城首富的女兒,你們說她缺錢還是缺追求者?”
“等等。”葉敏瓊跟女兒確認,“溫笛是溫長運女兒?”
嚴賀言點頭。
葉敏瓊氣得腦仁疼,是溫長運的女兒,可不就是趙月翎的女兒。
她跟趙月翎雖說沒什麼交情,要提大學時印象最深的人,那肯定是趙月翎,大家都喜歡把她跟趙月翎放一起比。
比誰更好看,比誰能力更強。
結果她混賬兒子把人家閨女給拋棄,現在還要厚著臉皮追。
嚴賀言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她提前給父母打預防針:“假如,哪天溫笛跟我哥又在一起,絕不是溫笛本意,肯定是她無奈被逼。你們也知道,我哥什麼德性。”
嚴賀禹瞅一眼妹妹,看在她今晚替溫笛說話的份上,沒計較她說話難聽。
剛才吃得太快,胃不舒服。
杯子裡的熱水喝光,他擱下筷子。
嚴賀言靠飲水機近,她伸手,“杯子給我,我倒。”然後來一句:“胃難受是不是?我跟你說,你那不是胃疼,是心臟疼。”
嚴賀禹:“...就你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