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瓜子不買水喝?”
“沈棠沒帶錢,瓜子都是賒賬,不好意思再去賒水。”
祁明澈:“......”
他起身,按著她肩膀讓她坐下,“我給你去倒。”
祁明澈給她倒了一大杯花茶水,喝下去涼涼的。
溫笛安靜喝茶,不再打擾他工作。
海棠村到了晚上,清涼又寧靜,能讓人忘掉很多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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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笛和祁明澈在海棠村隻待了兩天,瞿培給她打電話,說她之前賣出去的一個劇本,項目已經啟動,正在籌備階段,資方的一個飯局,叫她過去。
這樣的應酬推不掉,她訂了當晚的機票回來。
回來的第二天,康波聯係祁明澈。
他直接給祁明澈發消息,自報家門:【祁先生,您好,我是嚴賀禹的助理,免貴姓康,請問您什麼時候有空,嚴總想見您一麵。跟溫笛有關。】
祁明澈回:【在哪見?我隨時有空。】
康波看後,抬頭看嚴賀禹。
嚴賀禹問:“他怎麼說?”
康波道:“問在哪見,現在就可以。”
見麵地點選在祁明澈工作室樓下,嚴賀禹的座駕開到附近,找個停車位。
今天見麵隻為談條件,用不了太長時間,沒特意找個地方坐下來聊。
祁明澈姍姍來遲。
康助理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請祁明澈上去。
“不用麻煩。”祁明澈看手表,“我隻有十分鐘時間。”
康助理:“......”
這種話,向來隻有老板對彆人說,這是頭一回,彆人給老板限時。
康波關上車門,回到後麵那輛車,讓出空間給老板談判。
車窗滑下來,嚴賀禹淡淡看著祁明澈,“你家公司資金鏈出問題了,你應該知道吧?”
祁明澈答非所問:“我知道你跟溫笛的事。你這是不甘心?”
“既然知道,那就好談。”嚴賀禹把卡遞過去,“你們家公司正缺錢的時候。找個合適的時間,跟她分手。”
祁明澈笑了聲,接過那張卡,“裡麵多少錢?”
嚴賀禹說:“比你想的多。”
祁明澈左右看看,不遠處有自動取款機。
他指指那邊,“我過去一趟。你找個人跟著。”
“需不著。”嚴賀禹把密碼告知,他以為祁明澈是去查裡麵的餘額。
祁明澈前往自動取款機,他下樓時帶了錢包,但錢包裡沒現金,他從卡夾抽出自己的一張卡。
康波不可思議看著那個背影,這麼順利?又替溫笛感到不值。
自從老板要搶溫笛,他快要分裂,一會兒同情老板,一會兒又覺得溫笛不容易,該好好有段自己的感情。
很快,祁明澈回來,手裡拿著幾張現鈔。
他立在車前,瞧著嚴賀禹。
不得不說,嚴家這位,就算坐著,氣場也是碾壓站著的人。
“嚴總很大方,給的錢確實比我想的還多。”
頓了下,祁明澈說:“攝影隻不過是我的愛好,我不是靠這個賺錢吃飯。當然了,我的那點身家,跟你的財富比,沒法比,但我還真不到缺錢的地步。這幾年花在玩跑車玩遊艇上的錢,我都不記得有多少。至於我家公司是不是資金鏈斷裂,那是明見鈞該操的心,跟我無關。他要真缺錢,我可以考慮借點給他,免他利息。”
嚴賀禹目光略沉,一言未發。
祁明澈把那張卡,連帶從自己卡裡提的兩百塊錢,拍在嚴賀禹身前的西裝上,“收好了。這兩百塊是汽油費。”
沒再廢話,說完,他揚長而去。
後車的車窗開著,康助理立馬下車。
那張卡和兩百塊錢,從嚴賀禹身上滑到了座椅上。
康波收起來,忙說:“對不起,嚴總,是我工作失誤。我馬上讓人再查一下他在國外的投資。”
嚴賀禹沉聲說:“回公司。”
康波看得出,老板已經在極力隱忍脾氣。
他看看手裡的鈔票,隻好給祁明澈充兩百塊錢話費。
兩輛車,依次駛向京越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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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笛給祁明澈打電話,沒人接,十分鐘後,他回過來。
當時祁明澈在樓下,正甩卡給嚴賀禹,手機振動他沒看。
“剛剛有事。”他問:“還沒去飯店?”
溫笛:“在去的路上,瞿老師給我安排了司機,晚上不用你接。”
“行,那我在公寓等你,給你煮點醒酒湯。”
今晚的飯局,溫笛隻認識導演,資方那邊的人,她沒聽過。
導演姓倪,和瞿培還有阮導是多年的朋友,他說隻是吃個飯,互相認識一下,絕不勸酒,讓她放心過去。
倪導當初看了她那個劇本,沒有絲毫猶豫,第二天就跟瞿培簽訂合同,說喜歡那個題材和故事,是跟山城有關的劇本,《人間不及你》。
現在,她寫不出能感動自己的故事。
《大夢初醒》裡,隻有現實,沒有天長地久。
到了飯店包間,人來了大半。
倪導招呼她過去,一一給她介紹。
還沒介紹完,門口嘈雜起來,溫笛和倪導循聲看過去。
在這裡見到蔣城聿,意料之外,但她想想,又覺得是情理之中。
蔣城聿和嚴賀禹一樣,到哪都是眾星捧月,彆人奉承的對象。
寒暄過,蔣城聿坐在溫笛旁邊。
在座的,知道蔣城聿的心上人是溫笛閨蜜,所以蔣城聿坐過去,他們絲毫不驚訝。
蔣城聿不是劇本投資人,隻是以投資人的朋友過來參加飯局。他的身份,誰能請得動他作陪,既然他能來,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溫笛微微點頭,“蔣總,好久不見。”
蔣城聿口氣熟稔:“什麼時候回來的?”
看來他知道她去海棠村。
溫笛道:“昨天。”
“棠棠怎麼樣?”
溫笛笑笑,不像以前那樣熱絡,說:“想知道的話,蔣總自己去看。”
蔣城聿有打算過去,隻是最近忙,抽不開身,連這頓飯,他也是推了其他應酬。
他道:“過幾天去。”
溫笛從心底裡還是希望沈棠能和蔣城聿在一起,沈棠對蔣城聿心理上的依戀,她感覺得到,也隻有蔣城聿能包容沈棠的偏執。
她多透露了一點:“沈爺爺身體不是太好,看上去精神不錯,後來我發現他是硬撐,不舍得棠棠擔心。”
蔣城聿點頭,心裡有數:“謝謝。”
他們剛聊幾句,包間又迎來一位重量級貴客,連今晚做東的關向牧也納悶,他沒請這位太子爺,隻請了蔣城聿。
也不是他請的蔣城聿,是蔣城聿知道他要投資溫笛的劇本,說要過來。
其實,他跟蔣家和嚴家的這兩位,都不熟悉,隻是認識而已。
今天他麵子夠大,蔣家二公子和嚴家太子爺都來捧他的場。
關向牧自然不會問嚴賀禹,你怎麼來了。
他熱情迎接,睜著眼說瞎話:“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兩人握手,嚴賀禹笑笑,說:“你的場子,我敢不來。”
關向牧腹誹,還有你不敢的。
今晚這個陣仗,關向牧沒經曆過,倪導就更不用說,但都隱隱嗅出點八卦的味道,嚴賀禹過來是為溫笛,他直奔溫笛那個方向。
蔣城聿睨嚴賀禹,壓低聲音:“你怎麼來了?”
這時候,他迫切要跟嚴賀禹劃清界限,不能讓溫笛誤以為他和嚴賀禹是一丘之貉,不利於他追回沈棠。
嚴賀禹故意道:“不是你讓我來的?”
蔣城聿:“......”
百口莫辯。
嚴賀禹在溫笛另一邊的空位坐下,隔著溫笛,他對蔣城聿說:“秦醒說,你今晚在這。”
這是特意解釋給溫笛聽,他不是蔣城聿叫來的。
人來齊,關向牧問他們喝點什麼,今晚不是能勸酒的飯局。
蔣城聿看向溫笛,“你喝什麼?水還是果汁?紅酒也行,關總帶了幾瓶好酒。”
溫笛說:“那少來一點紅酒。”
“嚴總,你呢?紅的還是白的?”關向牧問。
嚴賀禹指指跟前的水杯,“我喝溫水。”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胃不舒服。”
“那還是彆喝。我前段時間喝得胃出血,好些天不敢碰酒。”
溫笛拿起酒杯,抿一口。
嚴賀禹餘光看她,她沒什麼反應。
席間,資方另一個人問起:“我怎麼聽說嚴總訂婚了,又解除婚約,真有這回事?”說罷,他拿起酒杯敬酒。
嚴賀禹以水代酒,喝了幾口,道:“已經解除婚約。”
“看來傳言不假。”
這個話題不適宜深聊,關向牧適時轉移話題,跟溫笛閒聊,“溫編劇最近在忙什麼?手頭還有新劇本嗎?”
溫笛點頭,“有一個,還沒完成。”
“是嗎?”關向牧在投資溫笛的《人間不及你》之前,把她的其他作品都認真看了一遍,看完後,對溫笛的認知不再是她長得好看,這麼膚淺。
她講故事的方式,跟彆人不一樣。
“這次是什麼題材?”
溫笛沒細聊,道:“關總感興趣的話,等我寫好,請您指導。”
“指導可不敢,我是門外漢。劇名取好了沒?”
“《大夢初醒》。”
關向牧說:“光是聽劇名,就跟以前的風格不一樣。方便的話,留個聯係方式。寫完你給我打電話。”
“沒問題。”
關向牧解鎖手機,點開二維碼,讓服務員幫忙,把手機送到溫笛那。
溫笛掃描二維碼,添加關向牧。
嚴賀禹端起水杯,半天喝一口。
她的《人間不及你》寫在他們剛戀愛時,現在的《大夢初醒》,聽名字就知道結局是什麼。
他往後靠在椅背上,右手拿著水杯,左手的手心虛虛搭在她椅背的最邊角。
她在旁邊,他感覺胃好像沒之前疼。
可飯局總要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