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笛一直記得七八年前嚴賀禹送她的第一束花是什麼樣子, 甚至記得有多少朵粉玫瑰,又配了多少朵洋桔梗。
那束花曬乾後,奶奶專門買了一個花盒盛放乾花, 不時拿出來晾晾,還做了防蟲消殺處理。
和嚴賀禹分後,她打電話奶奶,那束花不用再留著。
後來奶奶把花扔掉了還是送人,她不清楚, 也忘記問。
溫笛帶嚴賀禹來那天, 吃過午飯, 她和嚴賀禹在二樓書房幫著爺爺整理打掃書架。
爺爺之前跟莊老板聊天, 聽說莊老板整理了所有書架, 發現不少本多年前淘來的寶貝,爺爺也開始了整理書架的大工程。
“笛笛,過來。”奶奶抱著兩個花盒進書房。
“誒, 來了。”
溫奶奶把花盒放在書房的桌上,“你確認下, 不丟。”
溫笛打開來, 一束粉玫瑰和洋桔梗, 依然保存完好, 另一個盒子裡是一朵曬乾的朱麗葉玫瑰,都是嚴賀禹送她的花。
她錯愕,“奶奶, 這束花不是讓您丟掉的嗎?”
溫奶奶說:“年紀大了, 看什麼都舍不得扔,當時為你這束花我費了那麼多功夫,就更舍不得丟。”
後來一直放倉庫。
倉庫裡堆滿老物件, 其實都沒用,但就是不舍得扔。
這束花她沒想過怎麼處理,可能放個幾年,不再經常拿出來晾曬,等發潮發黴也就扔了。
誰能想到孫女又和好。
溫笛打開盒子,拿到陽光下晾曬,伏天裡的太陽,隔著玻璃都烤人。
嚴賀禹看她蹲在落窗前,不知擺弄什麼。
他放下裡的書,走過來,“怎麼開窗簾了,不熱?”
溫笛:“曬曬乾花。”
嚴賀禹隻認得那朵朱麗葉玫瑰,是他在她看電影那天送她,至於另一束花,他不記得是哪個節日送她的。
在一起的三年多,他送她的花得有上百束,基本大差不離,偶爾送紅玫瑰,大多都是送她喜歡的粉玫瑰和洋桔梗。
“另一束花是我什麼時候送的?”
“第一束花。”
她仰頭看他,“你早不記得了吧。”
“記得。”嚴賀禹拉她站起來,說:“你當時在山城。”就那次印象深刻,後來送她的禮物,他肯定不記得哪年哪個節送了什麼。
不過她把花從山城帶家,還又曬乾保存,是他沒想到的。
“你送我的那些禮物,我隻留著一樣。”
溫笛看他,“留了什麼?”
“觀賞小蘋果。”
“你不是說吃了嗎?”
“沒。一直放在辦公室冰箱裡。”
嚴賀禹問她:“我送你的第一個平安果呢?”
溫笛笑笑,不說話。
被她啃了。
每次他惹她生氣,她就從冰箱裡拿出來啃兩口撒撒氣。那個蘋果太大,又難吃,吃了好久才吃完。
嚴賀禹頭看,爺爺在整理另一區域的書架,看不到他們這邊。他低頭,親她,“蘋果被你吃了是不是?”
溫笛推他,“陳芝麻爛穀子的,誰記得。”
窗邊熱,她推著他到沒太陽的方,接著整理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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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城待了兩天,他們返程。
去那天,溫長運和趙月翎送他們去機場。
臨彆,嚴賀禹用江城方言說:“爸媽,你們去吧。”
溫笛瞅他,很想翻白,爸媽喊的那叫一個順溜。
到了候機廳,嚴賀禹不忘她剛才那個奚落的神,“你覺得吃虧,等去我家,你也直接喊爸媽。”
溫笛不上當,塞了耳機聽歌。
嚴賀禹打算最近帶她家,他打電話問過父親,父親說中秋節前有兩天假,到時家,讓他帶上溫笛一起。
飛機上,溫笛戴上罩睡覺,嚴賀禹不困,不時看看身旁的人,她對著他這個方向,側躺下。
即便戴著罩,她可能感應到他在看她,她摸索著升起座位間的隔板。
嚴賀禹抓住她的,將隔板又降下去,“不準亂動,睡覺。”
不說還好,說了不準亂動,她掀開罩,抬捏他的下頜,輕點他的喉結,還又戳他的胳膊。
她挑釁的神仿佛在說:我亂動了,你怎麼著。
嚴賀禹無奈一笑,她以前就這樣,讓她老實下來隻有一個法子。可現在在飛機上,她仗著他不好收拾她,肆無忌憚。
他拿下她的,十指緊扣,“家再跟你算賬。”
溫笛在飛機上睡了一個鐘頭,到家早不記得算不算賬這。
但嚴賀禹記著。
溫笛被他困在床邊,他還讓她喊老公。
她頭扭過去,倔強的很。
嚴賀禹頂著她,“溫笛,轉過來。”
溫笛差點被他弄崩潰,每次在崩潰邊緣他又適時收住。
周而複始。
這方,她不是他對。
“嚴賀禹。”
這一,她是沒控製好喊了出來,本意並不想喊他,讓他覺得自得逞。
溫笛深呼吸幾下,根本不起用,敵不過他力。
她隻好轉過頭跟他對視,捧著他的臉,親他的,又親他的鼻梁。
嚴賀禹從來扛不住她突然間的溫柔。
以前是,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