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確定,就是兩歲以前……和夢境之中的那個身軀完全吻合。
“今天的爆炸事件……有一部分是針對他的。”“大概雪遲不怎麼關注軍部的事情,不過從表麵也看得出來,皇叔和穆頓將軍就沒有意見統一過。從來沒有,畢竟兩個瘋子,相互是找不出來什麼認同感的。”
嚴雪遲:“……”
“雖然暫且不知道穆頓少將查到了什麼,但應該是一些難以示以眾人的。”
“可是報告出來之後,原本設定的是隻要按下四十五樓就會引.爆炸.彈的。”“警部的四十五樓,常年隻有我在。”
“我知道。”蘭瑟開口的語氣並不慌亂,“四十五樓隻是隱藏設置,其實還是有人為操控的。從某種程度上講,你其實也算救了穆頓少將一命。”“或者說,隻是一個警告,並沒有打算真的殺死任何一個人。”
“我更傾向於後者,畢竟怎麼說,如果真是謀殺,應該會選擇在隱秘性更高的地方。”
嚴雪遲一麵聽蘭瑟講話,一麵翻看著文件。
真彆說。
和幾天之前,穆頓少將和他講的故事幾乎如出一轍。
都是圍繞著五十年前的那個實驗品展開的。
有一張是實驗品還在培養皿裡的時候的照片。
五官像是雕塑一般,哪怕那個時候還不曾擁有人類的意誌,但就像沉睡了一般。
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比聯邦任何千金看起來都優雅迷人。
嚴雪遲比對了自己模糊的記憶,和夢境裡的那張臉,基本已經確認了什麼。
再接下來。
是嫌疑目標鎖定名單以及照片。
嚴雪遲準備翻頁繼續看。
然而卻是遲遲沒加載出來。
“時間不早了,休息吧。”蘭瑟見著嚴雪遲看在看,適時的提議道,“明天早上軍部還有會議,你可以多睡一會兒。”
說完之後,蘭瑟一麵強製關掉了虛擬熒屏,一麵輕吻在了嚴雪遲耳後。
“今天晚上能抱著嚴先生睡嗎?”
嚴雪遲再三回憶了剛才蘭瑟輸入的那串複合密碼之後,才反應過來旁邊有人說話。
“我想抱著你睡。”蘭瑟又重複了一遍。
說完之後沒等嚴雪遲拒絕與否,直接將他從書桌麵前橫抱了起來。
“喂——”
蘭瑟完全沒顧他的掙紮,徑直向著床榻的方向走去。
嚴雪遲剛沒被放到床.上,隻見著一條八爪魚先一步纏繞了上來。
很不講理。
“抱著我你不難受嗎?”
“不難受。”
嚴雪遲覺得他有點像一隻,巨型樹袋熊。
說是睡覺,這一次就真的是睡覺。
完全沒有半分逾矩。
嚴雪遲原本以為他會再糾纏一番。
身邊傳來輕微的鼾聲,嚴雪遲才確認他是真的睡著了。
隻是纏在他身上的四肢並沒有半分放鬆。
似乎隻要一鬆開,嚴雪遲就會再一次跑掉一樣。
.
禮拜天的軍部格外安靜。
天還沒涼,蘭瑟就儘可能輕的收拾好自己,出門前給還在熟睡的嚴雪遲掖了被子,又給橘子喂了凍肉,這才匆匆出門。
時間還早,會議室裡除了蘭瑟,隻有幾個會議記錄員。
都算從無儘星來的。
麵孔很熟悉,基本上是蘭瑟從小看到大的。
整理文件之餘,餘光之中,蘭瑟見著自己的孿生哥哥走了進來。
狀態明顯不好。
乍一看像是縱.欲過後,但仔細一嗅,蘭瑟才察覺到不對。
兩個人的信息素很像,但還是有細微的差彆。
明顯是性彆流動到Omega狀態的時候沒有使用抑製劑。
而且神色焦慮,應該沒有按時吃藥。
待會兒這兒還會有彆的alpha進來。
蘭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趁著伊卡起身走進洗手間的手,蘭瑟追了上去。
前幾天因為是晚宴上見到的,所以蘭瑟也沒細看。今天有時間細看了,蘭瑟才瞧著他好像比以前更為瘦削。
哪怕冬天的衣服穿得厚,整個人也有些單薄。
等伊卡從隔間裡出來的時候,蘭瑟倏地一伸手,直接單手將他擒拿,又騰出來一隻手,去找放在兜裡的抑製劑。
“你乾什麼?!”雖然是怒吼,但聲音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注射抑製劑。”蘭瑟依舊是保持單手擒拿的姿勢。
“誰讓你管我!”
“誰讓我偏偏有你這樣的哥哥?除了我誰要管你?”蘭瑟沒跟著他一起大吼大叫,但語氣也不怎麼和善,“你都訂婚了,不知道愛惜自己的名聲嗎?”
“我控製不住!”
伊卡一麵吼著,一麵試圖掙脫。
蘭瑟沒理會他,開始給他後脖頸的地方進行消毒。
然而消毒的過程中,卻是看見了一個還未愈合的針眼。
應該是最大號的注射器。
“哥哥這是注射的什麼?”
“皇叔的……你知道的……”伊卡沒有直說,但基本上已經放棄了抵抗。
蘭瑟沒接話。
當然知道。
伊卡從小就比他聰明的多。那些藥劑,一個是維持他體內各項指標的穩定性,畢竟身上全是合成基因,沒有人類本身轉移過去的,雖然會比普通人類優秀的多,但也更容易出問題。
再一個就是,皇叔對他的絕對控製。
有一種藥劑有成癮性,注射之後短時間內會性.欲增加。但也隻是增加,不會有任何感官加成。
硬說有,也是徒增疼痛。
但如果不定期注射,又會萬蟻噬心,逼迫他對一切指令服從,不會有半點反抗能力。
但又和違反聯邦律法的毒.品不一樣。
伊卡身上使用的藥劑並不會有帶來任何愉悅感,哪怕隻是短暫的。隻有痛苦和控製。
這種東西隻存在於無儘星的實驗室,以前是想過用來控製士兵。
但後來出於人道關係,被廢棄了。
“我不要注射抑製劑。我不要注射任何東西……”
“哥哥,至少抑製劑會讓你好受一些。”因為他在不斷扭動,蘭瑟也很難找到下針的位置。
“聽話行嗎?”
聽到這句“聽話”,伊卡像是被戳了軟肋一樣,立馬放棄的晃動。
“話說,哥哥有想過,擺脫這種生活方式嗎?”“哥哥身上的基因應該是目前已知最接近完美的,雖然危險,隨時會出現問題而崩潰,但以皇叔的性子,肯定會在你崩潰之前榨乾最後一分價值。”
“關於那個基因,線索已經很明顯了。我們都是最合適的容器。也是最合適的實驗品,這個時候如果不做點反抗……”
“是嗎,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且你不怕我把這些話,告訴皇叔嗎?”
“不怕。如果說出去,研究部的培養皿就會多我一個位置。說到底我們都是實驗品,理應在同一條線上,去討好施暴者並沒有好處。”蘭瑟一麵說著,一麵將最後一點抑製劑推了進去。
“對我說這種話,你不覺得虛偽嗎?”
“覺得。”“可是哥哥很喜歡我說這些虛偽的話,”蘭瑟說完之後,又從兜裡掏出一小板藥片,“你不會告訴皇叔的。”
“……蘭瑟,你很擅長感情操控。”
蘭瑟沒有接話。
權當誇獎收下。
“但是操控不到我頭上,我不缺這點憐憫和施舍愛——”
“是不是想說,有很多人願意和你春風一度?為了證明自己是被愛著的,不是異常的。其實除了藥物反應之外,哥哥更像是在竭力證明什麼。”
伊卡睜大眼睛看向蘭瑟,有些不可思議。
“最了解哥哥的人還是我。他們不過都是想和你尋一.夜.之.歡。”
“你就是想讓我幫你對不對?”“你說的那些願意和我尋歡作樂的人裡,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比你好的多。”伊卡說到這兒的時候,情緒明顯有些激動。
被人看透之後的不悅。
“哥哥,冷靜一點,他們都隻是想跟你上.床,”蘭瑟依舊是好言勸說道,“隻有我是真的愛你。”
伊卡用著嘶聲力竭的嗓音,幾乎是怒吼道,“那你會和我上.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