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漂亮是不分性彆的
伏黑甚爾被亂步一句“來了”弄得突然不知道這是誰的家, 下意識地看向亂步。但亂步卻定定地看著他,似乎在用眼神催促他動起來開門。四目相對,僵持了三四秒, 伏黑甚爾被打敗, 站起身走到門口, 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纖瘦的國中生, 頭發屬於那種丟進人海裡麵都毫不起眼的發型, 連眼神都是呆滯無神的,因為這樣的裝扮和神態, 生生折了他好幾分五官上的雋秀。
伏黑甚爾打開門的時候,他暗金色的眼瞳抬了起來,說道:“江戶川先生讓我來這裡找他。”
江戶川先生?
因為這個稱呼過於陌生,伏黑甚爾反應慢了一步才想到他說的是江戶川亂步。伏黑甚爾在心裡想, 亂步到底是把他家地址告訴多少人了。這個時候, 亂步的聲音從伏黑甚爾響起來:“這是我的秘密基地,所以目前隻告訴了綾小路而已。我沒把這個地址隨便告訴彆人。”
亂步這句話讓伏黑甚爾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他的話。
什麼叫做秘密基地?
敢情他家還是亂步想來就來, 想走就走,隨便吃隨便玩的地方了?
伏黑甚爾轉過頭的時候,看到亂步手上的包裹, 心裡大概就知道亂步是去取包裹才沒有第一時間出現。那是一個用綢布包裹好的包裹, 看亂步抱著的形狀,大概是有些份量, 但又不重, 裡麵像是衣服。但看上麵綁著的結精致漂亮,一看就是沒有拆過的。
亂步也不看伏黑甚爾眼神裡麵在探究什麼, 對著門口的綾小路說道:“綾小路, 你進來。我給你弄了一套和服。你過來穿一下。”
綾小路看了一眼卡在門口的伏黑甚爾, 麵無表情地說道:“借過。”
“……”
伏黑甚爾調整了一下呼吸,讓綾小路進屋子裡麵了。
隻見綾小路進屋之後,便目不斜視地跟著亂步的指揮,找了洗手間之後就開始換和服。而亂步則走到玄關處,擺動著綾小路的鞋子。伏黑甚爾插著腰,居高臨下地看著亂步。他原本還在煩躁亂步給他添麻煩,但是他似乎察覺到一件事——亂步可能會和另外的小朋友離開這裡。
於是,伏黑甚爾的態度開始熱切了幾分,笑容也有了一些溫度,隨口問道:“鞋子有什麼問題嗎?”
亂步把綾小路的鞋子往地上一扔,隨即把包裹裡麵的木屐也扔在玄關門口,蹲在地上抬頭對伏黑甚爾說道:“你之前說要和我當朋友,還奏效嗎?”
伏黑甚爾嘴角的笑容明顯帶上了幾分僵硬,會被纏上的直覺讓伏黑甚爾換了一套說辭。他說道:“我當時隻是提出了一種未來的可能性。所謂的可能,並不意味著一定會發生,對嗎?而且,你懂的,年齡是會產生代溝的。”
亂步覺得伏黑甚爾說得很有道理,撐著雙膝站起身,說道:“那你還知道我救過你嗎?”
“……”
什麼時候的事情?
伏黑甚爾隻記得亂步怎麼害他卷入咒靈的特級領域裡麵的,雖記不得細節,但是總歸是有這麼一件事。
“不然,你怎麼可能還活著站在這裡。”亂步不管伏黑甚爾表情在說什麼,自顧自地說道,“你應該聽說過「鶴的報恩」這個故事嗎?”
禪院惠和津美紀兩個人已經從客廳裡麵探出頭看外麵的動靜,見大家長不說話,津美紀便說道:“是救了鶴,鶴和那個人結婚的故事,還是鶴報答老爺爺的那個?”
亂步歪了歪頭,細想這津美紀的話,尋思反正兩個都是差不多的故事,無所謂地說道:“反正就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亂步才說完不久,整理完和服的綾小路也從換衣間出來,跟著附和道:“鶴的羽毛都被弄禿了的故事,是嗎?”
他這麼自然地接上對話,是因為屋子裡麵隔音效果特彆差,他下意識地還看了一眼玄關門口自己的鞋子,尋思亂步到底為什麼要看自己的鞋子。
這次亂步計劃綁架盤星教代理理事園田茂的計劃之所以出紕漏,自然是因為計劃中有個人出現了問題。表麵上是織田作之助讓園田茂逃了,但實際上是綾小路在裡麵插手了。
一直以來,綾小路都很警惕亂步這個人。
綾小路身份特殊,他非常忌諱有人猜測自己的身份,探究自己的過去。在綾小路眼裡,亂步雖有些自以為是,但是他實際上反應並不輸給自己,甚至能做到舉一反三,洞悉未來。這種能力讓他感到威脅——因為這足夠說明,亂步其實是窺見了他的秘密,才會接近他。
當然,綾小路並沒有直接就出現在這件事裡麵。
他也不需要做出現。
他隻要做兩件事即可。
第一,給織田作之助工作範圍增加一點小小的麻煩。織田作之助的身份有個最大的弱點——他是個社畜,工作人士,會受到工作單位的牽製。綾小路隻要想辦法讓他工作範圍裡麵增加點事情,織田自然不得不立刻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工作上,□□泛術;第二,給盤星教教員通知園田茂所在地點,讓他們能夠及時營救。
綾小路清楚,亂步對自己的計劃有百分百的自信,再加上他本人其實很懶,願意嘴上動動嘴皮子,但不代表他願意親力親為地去做某件事。這可以從亂步一直都是讓綾小路和織田作之助做事這一點看得出來。
因此,亂步真發現織田的事情出問題,也就是他自己的計劃出現問題時,已經晚了。畢竟,綾小路聽說第二天就是同化的時間,而第三天晚上還要準備參加東京都作者見麵大會,亂步不可能會那麼如願完成自己的任務,恐怕還會惹上一些麻煩。但今天看亂步安然坐在東京都住宅區的小屋子裡麵,看來他比想象中的要深藏不露。
綾小路有一瞬間在疑心亂步到底發現了什麼,但是他沒有留下多餘的線索,亂步也找不到證據。更彆說,他無法想象亂步還能從一雙鞋子上找到機會對付自己。如果真能辦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