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諭吉這一聽就想起【亂步】是有過家小鬆龍之介的作品集,但是那是他在森下雨森那裡拿到的,不算是買。他現在盯著亂步的臉,就在想亂步是不是誤會【亂步】其實很關注他。
這該不該解釋呢?
福澤諭吉有點為難,如果借此,兩個亂步的關係好起來,也沒什麼不好的。但他總覺得說謊隱瞞造成對方的誤會總是不對的。
福澤諭吉還在糾結,亂步又和福澤諭吉確定道:“他平時不看什麼推理,對吧?”
【亂步】對追連載的推理沒有興趣,熱門的嘩眾取寵的都不是他喜歡看的,所以【亂步】除了破案之外就是玩報紙上的猜謎遊戲。
“嗯。”
“那有什麼理由讓一個不關心彆人寫作的偵探,突然買一本書自己放起來呢?”
亂步若是沒有猜錯【亂步】的性格的話,這舉動一定有蹊蹺。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蜘蛛男》這本書遺落的時候,出現的文字是獵人世界的文字。亂步當時寫鏡地獄的時候,也是用的獵人世界的文字,咒高上沒有人能解讀出來,連五條悟也覺得費勁難懂,那麼一般人也不可能做得到。
但是現在有人看到過《蜘蛛男》原稿,要麼是那個人也是從獵人世界過來的,撿到書籍之後自然而然地就能解讀出來;要麼就是那個人委托一些人幫忙解讀,其中有個人很可能就是武裝偵探社的【江戶川亂步】。
這也能夠解釋,為什麼【江戶川亂步】會反常地關注自己,還把自己的文章給看了?
要他是這裡的【江戶川亂步】,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也許會好奇,但是不會去乾涉對方的生活,保持距離就好了,還能想著跟對方做兄弟不成?【江戶川亂步】可不是那種愛多管閒事的人,除非這個人有著他在意的點。
比如說引起他足夠的好奇心;又比如說他做了某件心虛的事情。
很有可能,【江戶川亂步】曾經無意之中幫人解讀了獵人世界的通用文字。
這獵人世界的文字要說難也不難,它總共隻有49個音,而且若是仔細看全篇內容的話,可以發現這並不是表意文字,而是字母文字。字母數量是有限的,不會像是表意或者意音文字那樣無限,隻要看到同個文字在不斷地重複,就會知道這獵人世界的文字是像日文一樣可以拚湊起來,並且還沒有那種需要注意的漢字。
如果抓住線索的話,要解讀起來,就比想象中要簡單。
那麼在假設【亂步】破解過獵人文字的前提下,他很可能就意識到上麵的內容都是文字。因為與犯罪也沒有關係,他就沒有太在意。此外因為亂步文風特彆,【亂步】隻是為了驗證是不是亂步寫的,才打破不看的慣例,想翻看《兩分銅錢》確定文風。
以上自然都是推斷。
但是——
亂步昨天就恢複記憶的時候就在想,【亂步】答應幫自己忙,交換身份這一點太過輕易了。哪怕五條悟開出了很豐厚的條件,要假扮成其他人對他來說,就是一件麻煩的事情。當一個麻煩的事情會讓自己不開心,哪怕有再多獎勵,他也不會答應。
結果【亂步】很痛快,痛快得就像是做賊心虛,仿佛是意識到那篇《蜘蛛男》是他翻譯出去的,讓凶手有了犯罪手法。
亂步還想一句句分析給還在認為「自家偵探是好孩子」的福澤諭吉聽時,福澤諭吉卻覺得亂步的話很奇怪。
“難道不是因為你寫得好,才想去買的?”
“……”
這個理由太強而有力了,亂步瞬間就被說服了。
亂步跟著點點頭:“有道理,你說得太好了!”說完之後,他還熱絡地拍了拍福澤諭吉的肩膀。“沒想到,你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不錯不錯!”
福澤諭吉:“……”
這孩子真是沒大沒小。
那不是【亂步】出現問題的話,那很可能是其他人解讀了獵人世界的文字。雖然亂步也想這麼想啦,但是無疑還是【亂步】最值得懷疑的。
“你真的不想調查這件事嗎?”福澤諭吉不知道為什麼亂步能這麼泰然自若。這件事很可能會影響他的寫作生涯的。要是被誤會成凶手就麻煩了。
亂步也不知道福澤諭吉在緊張什麼,但也怕他煩自己,於是轉著手上的筆,悠然地說道:“你既然想找出凶手是誰,去找線索盤查太麻煩了。我去警局自首,不就好了。”
“嗯?你為什麼要自首?”
福澤諭吉完全糊塗了。
“因為目前為止,我是最可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