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就是這裡了。”春桃指著竹林最東邊一片,“據說當初荷塘已經乾了,大小姐掉下去雖未受傷,可侯爺那時對大小姐愛若珍寶,當即下令將此處填平了。”
薄若幽蹙眉,“大小姐當時才六歲,又得了病,應當被好好看著的,怎掉了進去?”
春桃搖頭,“這個奴婢便不知了。”
此處位置偏僻,雖然事故生在十年前,可一個生過癔症,且備受照料的大小姐,絕不可能隨隨便便掉落荷塘,難道,凶手在那時動過手腳?
“大小姐身邊,可有照料她超過十年以上的侍奴?”
春桃麵露難色,“姑娘,這個奴婢便不知了,大小姐身邊幾位姐姐照料她許久了,可有沒有十年,奴婢當真不知。”
天色已經大亮,一輪冬陽爬上了雲頭,連日天色陰沉,今日終於迎來個大晴天,薄若幽抬眸看了眼天穹,“沒關係,我去問問彆人。”
霍危樓本就下令今日盤問下人,因此薄若幽到前院之時,賀成已經帶著衙差在了,薄若幽忙上前去,將賀成請在一旁道:“大人,侯府大小姐身邊的侍從可問過了?”
賀成道:“自然問了,這些日子大小姐身邊始終有人在,案子和她無關。”
薄若幽略一沉吟,“不是問有無人證,是問大小姐幼時之事,民女聽聞大小姐幼時得過病,得病不久,還曾經落下荷塘,這些是十年前的舊事了。”
賀成眉頭頓蹙,“十年前的舊事……那時候大小姐才五六歲吧,你懷疑,凶手那時候就動手了?”
薄若幽搖了搖頭,“民女說不清楚,隻是昨夜傻姑恰好出現在林邊,大小姐雖說傻姑是去折梅,可民女總覺奇怪,另外,大夫人無緣無故將傻姑撿回來,又對她百般憐愛,似乎將她當做女兒一般……”
說至此,薄若幽忽而神色微變,“大人,玉嬤嬤可是說過,當初去祠堂是因小妾之死?”
當日薄若幽未跟著去祠堂,不曾親耳聽玉嬤嬤解釋,賀成便道:“是,她說她照顧侯爺一小妾生產之時使得母死子亡,因此使侯爺膝下無子,老夫人便罰她守祠堂。”
薄若幽搖頭,“不對……這般解釋不對……”
“何處不對?”
一道低沉之聲從後傳來,薄若幽轉身便見霍危樓帶著繡衣使到了,她福了福身,先將昨夜在傻姑臥房所見香囊道出,而後又將春桃原話說了一遍,“大夫人若隻做一個香囊,單獨給了傻姑,還可解釋是她患病認錯了人,可她分明做了兩個。”
“玉嬤嬤說,侯爺曾有一妾生產之時母死子亡,可鄭四爺卻說侯爺為人忠正,不會納妾,且民女見鄭二爺、鄭三爺出事後,也隻見夫人而不見妾室,再加上府內沒有服侍超過十五年的下人,無人知道當年情形,因此,這小妾是真是假,實在存疑。”
薄若幽又道:“再看府內情形,玉嬤嬤說她因小妾之事被發配去祠堂,可為何後來發瘋的卻是大夫人?鄭四爺說她在生下大小姐之後的那年病發,因此民女懷疑,玉嬤嬤口中出事的,並非是某個小妾,而是大夫人!”
霍危樓眸色沉凝,“說下去。”
薄若幽唇角微抿道:“民女懷疑,是大夫人之子夭折了,大夫人因孩子夭折而病。”
頓了頓,薄若幽神色又是一變,“不對,不是兒子夭折,有可能……有可能是女兒夭折了……”
十五年前,大夫人夭折過一個女兒?所以才患了瘋病?!
賀成麵色微變,“這無憑無據……”
“若大夫人夭折的是兒子,如今隻怕會對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年頗多憐愛。”
賀成又道:“可傻姑樣貌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