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五更轉03(2 / 2)

仵作嬌娘 薄月棲煙 7744 字 7個月前

霍危樓沒好氣的道:“我難道不知?”

薄若幽不服氣的輕聲道:“既是如此便該慎重,侯爺也太過草率——”

“我早已慎重過了。”

霍危樓麵上沉穩持重,可心底卻多有鬱悶,薄若幽話說的明明白白,如今對他至多仰慕了些,卻並未生出想做他夫人之心,且對婚嫁之事頗多顧念,對他之心亦不儘信。

簡單來說,她還沒有那般中意他,想要她的心,她更不可能輕易給。

霍危樓二十多年來,還未這般挫折過,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如今卻被她明明白白的折了麵子,這於他而言,簡直比辦不好公差還要難受。

霍危樓越想越氣,忽而想到了她今日之行,於是他道:“你往後莫要與林昭多言。”

薄若幽一愕,萬萬沒想到話題又扯到了林昭身上,“我……我不曾與他多言,今日他頗為熱忱的幫吳捕頭查案子,與我也未說上幾句話。”

霍危樓一臉鬱色的看著她,隻覺薄若幽所行無一處令他滿意,“你還想與他多說幾句不成?”

薄若幽有些莫名,“自然不是。”

霍危樓想到自己竟連一個林昭也開始介懷,心底更是自惱,而薄若幽好似看不出他在生悶氣一般,隻眼底帶著遲疑怯色的打量他。

霍危樓太陽穴突突的跳,他又使勁看了薄若幽一眼,忽然轉身靠在了引枕之上,“過來幫我捏捏。”

薄若幽猶豫著上前來,她知道霍危樓的老毛病,從前做來還不覺什麼,如今卻覺手腳有些束縛,她遲疑不決之時,霍危樓咬牙道:“你就是來氣我的是不是?”

薄若幽本還放不開手腳,聽見他此言儘是忍耐,語氣又莫名有些委屈滄桑之感,一時竟聽的彎了彎唇,她走上前來,手落在了他額角上,指尖緩緩發力,溫柔細致,很快便令他呼出口氣。

他閉著眸子,薄若幽目光便肆無忌憚落在他臉上,見他少有此等外露的煩悶之時,一時笑意又多了些,這時,霍危樓仿佛察覺她氣息不對,猝然睜了眸子,見她麵上竟帶笑意,他匪夷所思的擰著眉頭,頓時便想坐起身來,薄若幽卻一把將他按了住,“侯爺莫動。”

她這點力氣本不算什麼,可霍危樓當真未動,可他仍然睜著眸子,倒看著薄若幽的臉,這時,薄若幽指尖卻往他眉間落來,她將他眉間褶皺撫了撫:“侯爺此行已經很累了,眼下莫要為此事煩惱了,否則當真是我的過錯。”

霍危樓閉上眸子,又氣哼了一聲,薄若幽一邊替她揉著太陽穴一邊說話,“我並非不信侯爺,隻是世上少有侯爺這般心性強悍之人,侯爺位高權重,無人能逼您迫您,您亦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您要想做什麼,規矩禮法拘不住您,神佛鬼魅也難擋您,可我卻不是如此,我隻是芸芸眾生之中一尋常女子,我如何能似侯爺這般肆意而行?”

她語聲輕緩,霍危樓聽來隻覺春風拂麵,薄若幽又道:“侯爺說看的明白我,既看的明白,便該知道我不可能與您不管不顧,私定了終身,您不可迫我。”

霍危樓不言語,卻看得出他在聽她說話,且並無不滿,薄若幽言止於此,隻替他細細推拿,而很快,薄若幽明顯的感覺出霍危樓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不多時,她甚至見霍危樓呼吸都輕長起來,她心底微動一下,“侯爺?”

喚了一聲,霍危樓卻眉峰都未動一下,她忙停了手,此時窗外天光已是昏暗,眼看著便要天黑了,她不想擾了霍危樓,正要轉身之時,卻又見霍危樓身上未蓋一物,而遠處便有一件鬥篷掛在牆上,她心念微動走了過去。

取下鬥篷,薄若幽走到長榻邊上時又遲疑了住,前次她好心替霍危樓蓋鬥篷,卻將霍危樓驚醒,差點要了她的命,她對那夜可還曆曆在目。

薄若幽遲疑了良久方才再度傾身,她渾身緊繃著,準備好了霍危樓若是驚醒,她便立刻退開,然而等她將鬥篷嚴嚴實實的蓋在他身上之後,霍危樓亦還睡著,她高懸著的心落定,人亦跟著鬆了口氣。

她就著傾身的距離看了霍危樓片刻,而後才直起身子朝外走去,等她出來,外麵已經亮起了燈盞,福公公守在門外,見她出來迎了上來。

“公公,侯爺睡著了,若是無急事,可令他歇一會兒。”

福公公朝內看了一眼,有些驚訝,“此番趕路雖是疲累,可侯爺是難眠的體質,且你還在他怎就睡著了?”

這實在說來話長,薄若幽見天色已晚,隻做告辭,福公公將她送至府門看著她乘著馬車離開方才返身回書房,在書房門口往裡探了探,果然安靜的隻剩下霍危樓輕緩的呼吸聲,福公公麵色一鬆,自己也跟著打了個哈欠,令侍從在外守著,且去補眠去了。

薄若幽回到家中天色已是漆黑,家裡燈火暖然,良嬸正將晚膳端上正廳,薄若幽陪著程蘊之用了晚膳,飯後喝茶之時,程蘊之道:“幽幽,明日可要去衙門?”

薄若幽一想,“明日多半無事,義父可是要去拜訪故友?”

程蘊之笑著應聲,“是,那明日一早,你便陪義父走一趟。”

薄若幽脆聲應了,也並未問故友是何人,回房沐浴躺下之後,便想起今夜霍危樓說的那些言語,她是有觸動的,這世上花言巧語之人眾多,可卻絕不包括霍危樓,他那樣高高在上的人,想要一女子,隻怕都不屑用甜言蜜語誘哄之。

她拉起錦被將頭臉蒙住,隻覺麵上熱意又起,再想到霍危樓後來煩悶模樣,又覺有些失笑,不近女色,不解風情,不通情理,竟要帶他去見長公主,難道明日便要三媒六聘與她大婚嗎?

薄若幽忍不住在錦被之中蜷縮了起來,心底忍不住意動,理智卻在勸自己克製清醒,她這般胡思亂想許久,都不知自己何時睡著的,第二日起身之後,便見外頭細雨絲絲,竟然落了雨。

程蘊之說要去拜訪故友,便準備的十分周全,用過早膳,父女二人帶著拜帖和禮物一起上了馬車,馬車從長興坊上禦道,又往城北而去,很快入了長壽坊之內,長壽坊中亦多是達官貴人,薄若幽掀簾一路看來,心中越發好奇。

“義父,您要拜訪的故人是誰?”

程蘊之神色尋常道:“很快就知道了,你見過的。”

薄若幽狐疑,她見過的人不多,回京之後,也不過去過忠勤伯府,再有便是衙門之人,難道是孫釗?

她疑惑著,卻見馬車彎彎繞繞,不多時,停在了一處門庭高闊的府門之前,然而她還未看見匾額上“林府”二字,她當先看見了府門前停著的車架,那車架她乘坐多次,萬分熟悉,正是霍危樓日常出行所用之車架。

而在此時,又兩輛馬車速度極快的停在了府門之前,馬車之上跳下一個少年來,薄若幽掀簾去看,不是昨日才見過的薄逸軒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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