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炎去借了拖拉機,直接馱著勖慧慧去醫院生了。
這個時候生孩子很多都是在家裡生孩子,去醫院的還是不多的。勖慧慧去醫院生孩子算是稀罕事了。
勖慧慧產女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易小米的耳中。
“韓炎他媽你真不去,生了一個閨女,坐月子都在娘家。你這做婆子住新屋 ,這樣怕是不好。
易小米現在正在河邊洗衣服,就有好事者說嘴了。
說嘴這人是徐家女兒徐佩蘭,她媽以前和易媽打過架的,兩家有過節。
彆看易媽是個小腳女人,弱不禁風的 ,年輕打架的時候一點都不慫。把徐婆子的耳朵都打破了,至今徐婆子的耳朵都是破的。
“管你什麼事情,小米她愛去不去,也輪不到你說嘴。”
劉蘭蘭直接就嗆聲徐佩蘭,徐佩蘭都愣了。管她劉蘭蘭什麼事情啊!
“小米咱們去上遊洗吧,有些人舌頭太長了,煩死個人了。”
易小米可是劉蘭蘭的救命恩人,劉蘭蘭自然偏幫她了。
“劉蘭蘭你吃槍子了,我哪裡得罪你了。”
劉蘭蘭壓根就沒有理她,直接走人了。
易小米也實在不想就這個話題聊下去,衣服也洗的差不多就和劉蘭蘭兩個人走了。
劉蘭蘭也生了,她就命苦了,哪裡能去醫院啊,就在家裡找了一個接生婆生的,月子就不要想了,從來沒有的。
“是個小子,我心裡也歡喜,要是女娃估計,唉……”
劉蘭蘭就和易小米找了地方聊天,現在是農閒的時候,也沒啥事情做,也就有時間閒聊了。
“馬上就好了,以後你就要發達了。”
易小米還是那句話,這裡可是深圳南山區所在地啊,這裡的土著以後都能飛黃騰達。
“小米你又要說笑了,你上次救了我之後,我回去想了想,好死不如賴活著,日子還要過。孩子他爸也跟我認錯了,他也不容易。一有空還去打漁,人勤快倒是勤快,就是賺不到錢。”
劉蘭蘭有時候也是無奈。
明明他們已經那麼勤快了,起早貪黑,一天忙到晚就是賺不到錢。
“會有錢的,明年吧,明年我帶你發財,怎麼樣?”
易小米現在需要人,非常的需要人。
“真的啊?你帶我我一定去,你喊我一聲。”
有了劉蘭蘭這句話,易小米就放心了。
易小米很喜歡劉蘭蘭這樣的人,吃過苦有孩子,這女人一旦當媽了,就成超人。
易小米找到了她的第一個員工,她的事業又邁進了一步。
兩人交談了一陣子也就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裡,易媽在家裡做老衣。她做的很仔細,而易老頭這些天也在家裡做壽材了。
人老了 ,該準備都準備了。易老頭和易媽和村裡的好多老人一樣,都會提前準備。
“媽,你吃飯呢?我去做吧。”
“不用了,小米你過來,這個給你。”
易媽從懷裡掏出一個木匣子,瞧著這個木匣子就知道有些曆史了。
“這是……”
“這是當年我從江西逃荒出來,我娘塞給我的,裡頭有個金戒指。你要是有機會回贛州,看能不能找到我娘的墓,她姓阮,人家都喊她杏兒。”
易小米打開木匣子一看 ,裡麵有枚小小的戒指。
“媽你一直存著啊!”
“嗯 ,唯一的念想。當時就想著以後我娘找我,認不得我怎麼辦呢,這是信物。現在沒機會了,唉……”
易媽許是想到什麼了,眼淚順著她的臉頰落了下來。
“以前我家也是大戶人家,我祖父官至翰林,書香門第。我是家裡唯一活著女兒,我們那裡盛興洗女風氣。”
洗女?
何為洗女呢?
曆史上最出名的洗女故事就要追溯到晚清重臣曾國藩母親——江氏身上了。
江氏娘家也在江西,後來才遷到湖南。
話說江家在第十二世祖江嘉爵時候過世的時候,沒有請專門的地理先生堪輿,而是隨意葬在一名為“仙女袒膚”的風水奇穴上。
這所謂的“仙女袒膚”穴有個說法那就是穴如其名,隻保護女兒不保佑兒子。
那麼問題就來了,自古傳宗接代都隻認男兒,後來江家就找到高人指點,說是如果想要江家興旺發達,就要“洗女”九代。
所謂“洗女”!
若是頭胎得男自然皆大歡喜,什麼事情都沒有。
要是排在前麵的是女孩,就要將她殺了,確保頭胎是男丁才可以,不然好的氣運就會被女孩帶走,旺了女婿外甥。
而其中江氏是被放在外麵凍了一夜,又用石頭沒有砸死,才得以保全。
這隻是江西地區洗女的典型代表而已。
易小米沒有想到易媽竟然也差點被“洗女”了。
愚昧無知啊!怎麼偏偏就要犧牲女孩呢。
“媽 ,都過去了。現在是新中國了。”
易媽伸出手裡擦了擦眼淚:“是啊,現在是新中國了,比我們以前好多了。小米你可要爭氣啊,你們五個,我最放不下就是你了。你最小現在又離婚了,我……”
易媽不放心易小米,想著她無依無靠的,身邊也沒個男人,兒子還是個不孝子,想著易小米以後怎麼活啊。
“媽放心吧,我能掙 ,你看看這些都是我的錢,我擺攤賺了不少錢。媽你好好的 ,你要看我賺大錢。”
易小米說著就靠著易媽的身邊坐下了。
易媽還在繡著老衣,死亡是個永遠都避免不了的話題。
屋裡易老頭也在打造壽材,他做了一輩子木匠,終於動手打造自己的壽材了。
易小米抬頭看著天,今天的天氣很好,萬裡晴空,湛藍如洗。
轉眼間到了十一月份。
當時易小米正準備和易二嫂兩人一起去海邊趕海。
兩人剛剛走到村口就看到一群人圍在那裡。
“這人是誰啊,怎麼渾身是血啊?”
易小米湊近一看,這人她咋這麼熟悉呢?怎麼和她師兄王磊長的那麼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