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夏春君啊,兩個人確實已經離婚了,她不是又再婚了嗎?”
易小米上次見到夏春君的時候還是在茶樓看到她和徐曉燕拌嘴呢。
話說夏春君還挺虎的,當時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這會兒孩子應該已經生了吧。
“她哪門子再婚啊,那個香港老頭有老婆的,生了一個兒子之後,老頭就帶兒子回香港了,給她留了一個廠和房子。”
經過從張作那裡簡單的了解,易小米也得知夏春君的後續。
就是夏春君那個男人 ,香港老頭其實是有婚姻的,原配就在香港,兩個人有四個女兒沒有兒子。
這不夏春君一下子就生了一個兒子,老頭非常的高興,直接抱著孩子回香港了。
“馮叔,孩子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不能帶走他,還我孩子。”當時夏春君剛剛生產 ,虛弱的很。
身邊也沒有其他人,就他自己。
“小君,咱們不可能的,你聽叔一句 ,忘了這個孩子,我給你留的東西你好好乾,以後再找個對象可以再生。”
就那樣老頭帶著孩子直接回香港了,夏春君自此再也沒有見過孩子。
一個孩子換了一個廠和一套房,夏春君的命運就是如此的荒唐。
易小米聽了夏春君的故事也是一陣唏噓。
“這麼說來,夏春君的命也挺苦的孩子就是媽的命嗎?這老頭簡直就是要她的命。”
夏春君肯定是想孩子的 ,當初和遊辰兩個人也算是沒孩子分的。如今得了一個兒子,懷胎十月,十級陣痛如此辛苦生下來的孩子,不要說一個廠一套房了,就是金山銀山都不行的。
奈何夏春君無權無勢又無錢,隻能被動選擇了。
“唉,其實她也是個可憐的人,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啥樣都沒有見過。咱們先不討論這件事情了,就是夏春君最近也創業,開了一家婚介所,她想入會,找到我了……”
原來是為了入會的事情。
出來經商如果能加入團體,肯定比單打獨鬥要好。
“讓她寫個申請,到時候開會看看大家的意見吧,我都是公事公辦。我和她沒有恩怨!”
有了易小米這話,張作的心裡就有底了。
“那就好,我去回她去。”
“張總,她和你什麼關係?”
易小米有些好奇張作了,因張嫂這個人是醋壇子,平時都不帶和女人說話的。
夏春君這個女人風評又不好,張作怎麼和她搭上話的。
“她是遠方親戚 ,按照輩分我該喊她一聲姑奶奶。”
原來是這層關係,果然這個世界好小。
易小米這說完話也就走出會場了,這個時候勖慧慧也跟上易小米。
“婆婆,香香的事情我一直想謝謝你,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空……”
“我沒空的,你也知道我很忙,那不僅僅是香香的事情。我也不是因為香香才出手的,那些人太壞了,自作孽,不可活。然而最終還是深圳警方把他們抓起來的,與我無關。”
對於勖慧慧易小米的感情複雜,她雖然在某些方麵欣賞勖慧慧,然而她依舊對勖慧慧有成見。
於是她和勖慧慧點頭之交隻是合適。
易小米說完也就離開了 ,勖慧慧一個人緊了緊衣服。
“還是不願意和你說話是吧,你婆這脾氣真夠倔的。”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來接勖慧慧的葉佳佳。
葉佳佳也是廣東商會的理事,用劉岩的話來說,廣東商會都快成娘子軍了,都是女人主事。
事實上,廣東商會易小米這一屆女商戶確實是挺多的 ,理事的比例也很高。
“我婆這個人其實挺厲害的,也很有善心,以前確實是我錯看了她,她的蒲公英一家影響很大,上次咱們在路邊遇到的張阿婆都給住進去。”
張阿婆無兒無女,什麼時候來的深圳也無人知曉,就知道她在深圳拾荒為生,居無定所。
後來她不知道從何處得知蒲公英之家的存在就找到了那裡。
當時陳芳見到張阿婆的時候其實內心是拒絕的,她太臟了,頭發都打劫,這樣的人肯定住不進來,可是人家能拿出來兩毛錢的房費,就給她住。
“你需要洗個澡,順便剪個頭發。”
“我……”
張阿婆一臉的無奈,她不是不愛乾淨 ,實在是沒法,明日風餐露宿 ,填飽肚子都成問題 ,哪裡在意在修邊幅。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洗澡。”
蒲公英之家有自己的洗浴中心,不過都是收費的。
陳芳這人心善,見不得人受苦,蒲公英之家開了這麼久,一直都是賠本的存在。
這也和陳芳的心善有很大的關係。不過易小米創辦蒲公英之家也不是為了賺錢。
她就是想給那些無家可歸的女人一個家而已。
易小米目前的財力可以撐得起這樣的一個蒲公英之家,短短的一年內就擴建到了一千個床位,目前都鮮少有空床。
張阿婆運氣好,今天剛剛有個退床的人,那個人找到了一份工地上的活,就去工地住去了。
“我不打香皂,我隻有付熱水的錢。”
張阿婆那點錢都是省吃儉用,在亞峰裡麵摳出來。
“這些都是免費的,我給你把頭發剪短吧。”
“啊,剪發收錢嗎?”
張阿婆怕花錢 ,對她而言一分錢都是好的 ,就說這一晚上兩毛錢的住宿費,她都要撿破爛撿很久。
她老了,沒力氣了,撿破爛也撿不過其他人,有的時候好不容易攢了一些破爛還被人搶了 ,日子過得舉步維艱。
之所以想著來住店也是在外麵苦了這麼多年,也老了,害怕死了沒人收屍,想著改善一下生活。
“不要錢 ,給你洗乾淨剪了,我看看有沒有收頭毛辮子的,給你換點錢。”陳芳說著就張阿婆準備熱水洗澡。
“慢慢洗,熱水管夠!”
陳芳就那樣讓張阿婆進去洗澡,自己則是在外頭偷偷抹眼淚。
自從開始管理起蒲公英之家,陳芳幾乎每天都要哭。
來到這裡的幾乎每個女的都有個苦命的故事,各有各的不幸。
張阿婆隻是其中的一個而已,那天張阿婆足足洗了半天才把自己洗個乾淨,陳芳給她找來了舊的乾淨換洗的衣服。
“好久沒有這麼乾淨了 ,洗這麼乾淨我就是死了也能安心下去,閻王老爺再也不會因為我臟,不要我了!”
張阿婆當時還在說笑,當天她就住進了蒲公英之家 ,那天她還破例給自己買了一碗鹵肉飯,吃飽了就躺在床上睡覺了,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起來。
陳芳把剪下的頭發又給收拾好了,還賣什麼,一切跟著張阿婆下葬後來警方來了,陳芳給張阿婆擦洗身子穿老衣的時候 發現她內褲裡麵還有三十七塊五角錢,都是一毛一毛的,看著真的是太心酸了,這人死了,錢還沒有花完,也沒有親人。
最終警方給送到殯儀館火化了,張阿婆就這麼匆匆的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當易小米聽說張阿婆的故事之後,她覺得心裡堵得慌,特彆的難受。
底層女性,尤其是如此這般老年女性,喪失了勞動能力,是如此之苦。
易小米深深的感受到她做的也不夠,她還需要努力才行。
“小米 ,為什麼有這麼多苦命的女人,張阿婆太可憐了!”
陳芳還在哭 。
這句話把易小米問道,她回答不了。
“陳芳姐我們加油,努力賺錢!”
時至今日易小米才真正理解“安得廣夏千萬間,天下寒士俱歡顏”的真正意義了。
“芳姨,家裡又出事情,有人來蒲公英之家鬨事情,周晴那狗男人找上門要帶她走……”
“他還有臉帶周清走?小米我去看看去,姐妹們抄家夥!”
易小米一看這個陣勢,害怕出事自然也就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