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噔噔噔跑到源純和太宰麵前站定,他抱著胳膊, 下巴微抬, 用嫌棄的眼神瞥了太宰一眼, 隨即向源純投去不滿的目光,“你們在乾什麼?你為什麼不去好好上學, 整天就知道跟著他瞎胡鬨!”
“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樣子!”
源純莫名從中也的表情裡看出了一絲“我辛苦打人賺錢養家,可你就知道瞎禍禍”的怨念。
這大概就是母愛吧, 中也好像我媽哦……源純深沉地想。
母愛是不能辜負的,永遠不要得罪賺錢養你的人, 思及此處, 源純眨了眨眼睛, 小心翼翼地說:“嗯……可今天是周日啊,學校放假。”
中也似乎被噎住了,他把脖子轉了個方向, 拒絕跟源純對視, 過了好一會兒才冷酷地說道:“……不許頂嘴。”
源純乖乖巧巧:“哦。”
中也訓孩子(?)的時候, 太宰把手伸進源純的兜裡摸出一麵小鏡子,他做好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翻開蓋子,睜眼一看……咦?意外的還不錯啊!
太宰用新奇的眼神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他舉著鏡子左照右照,還擺出幾個嬌羞的姿勢,令一直用餘光暗中監視他的中也感到十分辣眼睛, 不忍直視地挪開了目光。
“小純,你技術不行啊,”太宰嘖嘖感歎,“他都看出是我了。”
望著那張自己親手“捏”出來的漂亮臉蛋,源純的神情無比複雜,“可我都沒看出來是你,這大概就是宿敵間的感應吧。”
太宰和中也不約而同地喊道:“誰跟他是宿敵!”
太宰&中也:“……彆學我說話!”
源純聳聳肩膀,“這麼默契,不是宿敵,就是失散多年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一輩子的好朋友、心意相通的戀人之類的,你們選一個吧。”
“當然是宿敵!”中也語氣堅定。
“真是個傻子,”太宰歎了口氣,單手扶額,“我什麼都不選,我不認識他。”
中也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源純忽悠進溝裡了,他氣得磨牙,但也不能把源純怎麼辦,最後隻憤憤地敲了她一個腦瓜崩拉倒。
“你們倆到底要做什麼?”中也把話題扯了回來,他用懷疑與不信任的眼神打量著兩人,篤定他們下一秒就要跑去乾壞事了。
源純和太宰視線相對——
源純清清嗓子:“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
太宰反應很快,迅速跟上,“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中也的頭頂升起一朵問號。
源純後退半步,一手搭在胸前,一手高舉過頭頂,用朗誦詩歌般的語氣深情道:“為了防止橫濱被破壞,為了維護橫濱的和平!”
太宰豁然起身,原地轉了一圈,硬挺的黑色風衣下擺在半空劃出一道瀟灑的弧線,整個人顯得又颯又美。然後他歪了歪頭,在眼前橫著比了個可愛的剪刀手,大眼睛眨巴眨巴,眨出一個閃耀全場的單眼wink,掐著嗓子道:“貫徹愛與真實的邪惡,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中也的頭頂升起無數問號,且差點兒被兩人突然的pose驚得閃了腰。
源純指向太宰,比了個美少女戰士“代表月亮消滅你”的經典姿勢,大喊道:“青花魚!”
太宰不甘示弱,用奧特曼釋放光波的動作抵擋,回敬道:“哈士奇!”
二人異口同聲:“我們是穿梭在橫濱的漆黑之翼!黑洞,暗無天日的未來在等著你們!”
中也小小的身軀被源源不斷冒出來的問號徹底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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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從問號堆裡爬出來,看見源純正把太宰當成大號芭比娃娃,從亞空間屏障裡拖出一件又一件花裡胡哨的衣服,在他身上來回比劃。
“異能是這麼用的嗎?”中也哭笑不得。
“全方位發展嘛。”源純把一隻蝴蝶結發卡彆在太宰的腦袋上。
“我不要藍色的,我要紅色波點的。”太宰提出要求。
“行。”源純給他換了個更大的紅色波點蝴蝶結。
中也:“………”他開始反思到底是這兩人不正常,還是他自己太過大驚小怪。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他才是正常人,源純和太宰都腦子有坑。
“所以你們到底想乾什麼?”中也深吸一口氣,第三次問出這個問題,“好好回答,不許敷衍我!”
“好吧,”源純眼珠一轉,開始忽悠,“其實是這樣的,他把我的錢都花光了,我上門討債,他說要錢沒有,要人一個。我看了看,覺得他姿色還行,想試試把他賣進牛郎店,看看能賺多少。”
中也:“………”
“中也,你的宿敵就要被賣了,”太宰緩緩回頭,神色淒涼,潸然欲泣,“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中也鼓掌,“賣的好!大快人心!”
甚至想放一串鞭炮慶祝。
太宰恢複冷漠臉,“嗬。”
損完太宰,中也轉頭對源純說:“你下個月的零花錢扣光了。”
源純大驚失色:“Why?”
中也眯了眯眼睛,“你說呢?”
“沒事,小純,我偷他的卡養你。”太宰安慰道,然後他被中也踢了一腳。
……你還是先把偷刷我的卡欠下的債還回來吧!源純瞪了太宰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感到頭很疼。
“我知道了,我說實話。我打算乾掉板倉會的老大,吞並他們的勢力。”源純輕描淡寫地說,“我跟森先生做了個交換,我努力成為乾部,他把記錄著我過去的資料交給我。”
那份資料到底是什麼內容,源純並不知道,隻有森鷗外看過,可能是蘭堂偽造身份偽造得太到位,留下了一係列能證明源純跟中也出身相同的假證據;也可能是森鷗外造假,隻是以此為籌碼,把源純釣進港黑。
中也的瞳孔的微微一縮,“我跟BOSS說好……”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化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是我管得太多了,”中也微微低頭,淩亂的劉海擋住了他的雙眼,他的語氣聽起來四平八穩,沒有絲毫波動,“我隻是希望,你不要那麼快做決定,再思考一下……你還年輕,未來有無限種可能……”
黑/手/黨太危險了,整天穿梭在槍/林/彈/雨中,再厲害的人也會有殞命的一天。他隻想她活得簡單點,像其他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樣,背著書包去上學,交幾個關係不錯的朋友,為作業為考試煩惱,糾結該買哪件衣服,對著玻璃櫥窗裡漂亮但沒什麼用的小擺件流口水,期待假期和修學旅行……
我不可能離開港黑,中也默默地想,也不會離開,所以你就代替我去過另一種生活吧。
借口,心底有另一個聲音說,都是借口,想要徹底讓她脫離這一切,應該直接把她送走,越遠越好,再跟她斷絕一切聯係。
——萬一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出事了怎麼辦?
——你在的地方才是最危險的。
——她有異能,爭端本就不可避免,我教她體術防身……
——然後讓她在黑暗中混得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