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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純左手抱九喇嘛,右手抱小黑貓, 肩膀上還蹲著隻大白喵, 宛如一隻大型貓爬架, 令所有絨毛控羨慕嫉妒恨。

但中也和其他人想法不同, 他有點擔心源純會被壓得關節疼——這三隻一個比一個大,尤其是某隻號稱在外流浪、但實際皮毛油光水滑的大白喵——於是中也頗為擔心地問:“需要幫忙嗎?”

齊木喵眼神一凜:似乎聽到有人在背後偷偷議論我的體重。

源純倒沒覺得有多沉,作為一個能徒手碎大石的瑪麗蘇,彆說充當小動物們的玩具架, 就算是一手一個抱起中也和太宰,她也輕輕鬆鬆麵不改色。她隻是憂心無法用語言溝通的大白喵和小黑貓不好控製,忽然興起一溜煙跑了。畢竟貓這種生物, 性格飄忽不定,讓人捉摸不透。

源純剛想說“需要”,就感覺衣服被扯了好幾下, 是三個主子同時收攏了小爪爪。

九喇嘛:問得好!到底誰在她心裡最重要,馬上就見分曉了!不用說肯定是我,我認識她的時候, 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齊木喵:既然已經篤定,那你還緊張什麼?而且你錯了, 先認識她的人是我。

小黑貓:大佬們的戰爭, 萌新瑟瑟發抖,不敢吭聲。

齊木喵&九喇嘛:那你彆動爪子啊!

小黑貓:………我的爪爪有它自己的想法。

源純嘴唇微張,呆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代表什麼意思, 她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怎麼了?”見源純半天沒動靜,中也問了一句。

“沒事,就這樣吧,”源純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明裡抱怨,實則暗秀,“看來它們都很喜歡我呢,還是我自己抱著吧。”

“………哦。”中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總感覺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但他並不知道。

源純騰不出多餘的手,中也主動去開門。

門開了一條縫,近乎慘白的一線天光透下,源純的眼睛微微一眯,心臟忽然跳空一拍。

一道黑影沿著門框騰空而起,緊接著朝源純撲麵而來。由於距離太快,再加上身上扒著一堆毛茸茸的掛件,源純雖然預感到了危險逼近,但並沒能第一時間閃避,她唯一做出的應對,是運轉查克拉,激活了寫輪眼。

然後源純就被黑影整個吞沒了。

“小純!”視野中最後殘留的畫麵,是中也瞪圓了眼睛,臉上滿是驚慌失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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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暗又一亮,蒼白的光後,逐漸浮現出一幕幕斷斷續續的黑白畫麵,像老舊的錄影機苟延殘喘,努力播放斑駁的錄影帶,又好似荒涼的劇場裡正在上演一出無人觀看的戲。

是幻術,還是不算太高明的那種。

有寫輪眼的幫助,源純第一時間就看破了端倪,但她並沒有立即摧毀這場蹩腳的幻境,因為一些畫麵引起了她的興趣。

有個叫伽椰子的傻姑娘,從小孤獨寂寞,渴望與人交流卻膽小怕生,除了一隻小黑貓外,沒有第二個朋友。大學時她暗戀一位同學,但因為自卑不敢告白,隻能在日記本上傾訴自己的愛與苦悶,直至男神覓得真愛,她雖痛苦,但還是放棄了,把一切都埋在心底,轉而嫁給了租住自家房子的佐伯剛雄。

本以為這是新生活的開始,但其實是噩夢的降臨。佐伯剛雄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他並不愛伽椰子,對她隻是強烈的占有欲,當他發現自己患有少精症,緊接著又發現了伽椰子以前暗戀男神時書寫的日記,嫉妒使他喪失了最後的理智,他不由分說地虐殺了伽椰子,還把兒子佐伯俊雄封入衣櫃裡。

之後在怨毒中化鬼的伽椰子找到佐伯剛雄,殺死他複仇,佐伯剛雄也變成了鬼,再加上兒子佐伯俊雄,一家三口被困在房子裡,怨氣與日俱增,逐漸發展為任何踏入他們領域的人都會被烙上印記,即使逃去天涯海角,也仍然會被抓回來。

這場幻境的最後,源純代替了伽椰子的位置,她仰麵躺在破舊的地毯上,看著雙眼布滿紅血絲、表情癲狂的佐伯剛雄握著把菜刀,一步一步地靠近……

“停!”源純抬起手做了個拒絕的姿勢,她眼裡滿是嫌棄,看著佐伯剛雄嘖嘖搖頭,“你就站那兒,彆動。”

佐伯剛雄仿佛牽線木偶,突然定在原地,連眨眼都做不到。

佐伯剛雄:“………”怎麼回事?這不是我製造的幻境嗎?!

“你的幻境太糙了,沒辦法,湊活著用吧,反正它現在是我的了。”源純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拍了拍裙擺上的土,轉身在沙發裡坐下。她翹著二郎腿,下巴微抬,表情嘲諷,說出來的話能氣死人,“你還好意思把這段放出來,你很驕傲嗎?你是驕傲你□□癌還是少精?”

“跟你多說兩句話我都覺得浪費時間,就這樣吧。”源純打了個響指,眼裡的三勾玉滴溜溜旋轉起來,整個幻境頓時變得扭曲,像被看不見的黑洞不斷吞噬。

佐伯剛雄被吸到了黑洞邊緣,他掙紮著,朝源純投去怨毒的眼神。

“你氣不氣?”源純做了個鬼臉,“更氣的還在後頭呢,你不會立刻消散,而是會被困在封印裡,眼睜睜看著你的房子、老婆、兒子和貓都是我的。”

“啊,對不起,表達錯誤,我重新說,”源純嘴角上牽,露出一絲滲人的微笑,但她的眼裡沒有絲毫笑意,“房子是伽椰子的父母留給她的遺產,跟你本來就沒關係。”

佐伯剛雄被吸入黑洞中,由古奧的字符書寫的符咒組成的幾條金色鎖鏈從四麵八方探出,將黑洞封鎖。

幻境徹底潰散,源純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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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純!你怎麼了?!”中也的聲音很緊張,“這是幾?”

源純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她盯著中也戳到她麵前的、不斷晃悠的四根手指,慢悠悠地吐出一個數字:“五。”

……完了完了,不識數了,人傻了!

中也呆住了。

“逗你的,四。”源純緩緩轉頭,視線一掃,發現這是佐伯家的院子,她正躺在地上,上半身靠在中也懷裡,“我昏了多久?”

“不到一分鐘?”中也作回憶狀思考片刻,隨即反應過來,在源純的額頭上敲了一記爆栗,“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嚇死我了!”

“放心啦,沒事的。”源純趕緊給中也順毛,“隻是看了場小電影。”

“真的?”中也疑惑地打量著源純。

“………這有什麼好說謊的?”源純哭笑不得,她扶著中也遞過來的手站起身,原地跳了兩下,緩解腿部微微的酸麻感,“我知道這座房子裡都發生過什麼,才會變成今天這樣了。”

“走吧,先回去,回去講給你聽。”源純主動握住中也的手,拉著他往院子外走去。

中也微微一愣,緊接著感覺一股寒意鑽入掌心,沿著血管遊遍全身。很快他意識到那不是什麼奇怪的心理作用,而是源純的手——她握著他的手太涼了,涼得好像在冰水中浸泡過。

……是因為被鬼攻擊過的緣故嗎?中也擔憂地想,他沒有出聲詢問,隻是反握住源純的手,用溫熱的掌心給予她暖意。

源純的目光閃了閃。

不見得一點事都沒有吧,佐伯剛雄的幻術是沉浸式的,中術者的一切感官會與伽椰子相通,在幻境被破壞前,完完全全地體驗到伽椰子的全部恐懼、痛苦、絕望與怨恨……

齊木喵的視線落在源純垂落在身側的手上,它看到她的指尖正微微顫抖。

想了想,齊木喵低低地叫了一聲,用尾巴抽打了一下源純的側臉,引起她的注意,在她抬手摸過來並且問“怎麼了”的時候,它淡定地爬下,用軟綿綿的肚子壓住了源純的手。

源純沒吭聲,但齊木喵聽到她在心裡說了句“謝謝。”

齊木喵:不用謝,欠我十盒咖啡果凍。

沒來得及跑開,被中也逮住塞進書包裡的九喇嘛和小黑貓大眼瞪小眼。

九喇嘛:“嘰嘰嘰!”

——都是你!老夫現在都看不到外麵發生了什麼!

小黑貓:“……咪。”

——我不敢反抗荒神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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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木喵沒跟著源純回去,確認被自己柔軟蓬鬆的毛覆蓋的那隻手逐漸恢複了本來的溫度後,它就光速跳車了。

不跳車乾什麼?等著被抓去醫院切鈴鐺,還是跟某個黑成煤球的鬼貓共用一個名字?

它齊木喵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中也通過後視鏡,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嗖”地劃過,還以為掉了什麼東西。

“是小咪。”源純示意中也不用回頭,好好開車,“它跑了。”

車速很快,風很大,中也扯著嗓子問:“小咪是哪個?”

源純沉默片刻,反思了一下給兩隻貓都起名“小咪”是不是不太好,並且決定以後大白喵叫小咪,小黑貓叫大咪。

源純:“白色的那個!”

中也:“它不是你撿的嗎?”

源純:“是!但它可能有點怕我。”

中也:“怕什麼?你薅它的毛?”

源純:“我上次說帶它去做絕育手術,它踹了我一腳。”還把我踹去了異世界。

中也:“…………”□□一涼。

目的地到了,中也停了車,轉過頭跟源純麵麵相覷。

源純滿頭問號:“怎麼了?”

“……沒什麼。”中也收回視線,默默地下車,鎖車,然後小心翼翼地跟源純拉開距離。

源純百思不得其解,她把九喇嘛掏出來,抱在懷裡揉毛,邊揉邊問:【男人是不是都這麼善變?之前還拉我的手,現在卻躲著我走,可我什麼都沒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