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某處隱秘的地下建築深處。
費奧多爾縮在椅子裡,裹緊了厚重的大衣,領子上的絨毛貼著蒼白的臉頰,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虛柔感。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掌心裡一顆微微閃爍的紅寶石,眼底迸發出明亮懾人的光。
昨天晚上,太宰治在酒吧堵住了他。
雖說看起來像“命運的邂逅”,但第一次見麵的兩人心裡都明白,這是蓄謀已久。
太宰就像個普普通通的黑/手/黨,跟費奧多爾隨意地聊了聊,還照顧他的生意,提出要購買情報。
“源純小姐可是你們港黑的人,你應該比我知道的多,況且……”費奧多爾嘴角勾起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他幽幽地盯著太宰,問道,“通過外人調查自家的預備乾部,真的沒問題嗎?”
太宰單手扶額,長長地歎了口氣,語氣異常真誠:“小純就像個謎團,我完全看不懂她呢……”
歎息聲消失在寂靜的空氣裡,太宰猛地抬頭,毫不畏懼地看回去,“還是你知道的多,你可是地下交易所最有名的情報販子。”
兩道視線在半空交鋒,如銳利的刀劍,無聲廝殺。
“過獎了,”費奧多爾謙虛地說,“我能得到情報,全靠滿大街亂竄的老鼠們。”
太宰從兜裡摸出一隻紅豔豔的蘋果,捧到嘴邊,啃了一口,聲音含糊地問:“蘭波當初偽造她的身份,找的就是你吧。”
費奧多爾的大眼睛裡充滿困惑,“蘭波?”
太宰不滿地拖長聲音,“蘭堂啦。”
“哦,是他啊。”費奧多爾恍然大悟,乾脆地承認,“沒錯。”
太宰打了個響指,“我隻想知道,除了彭格列瓦利亞外,小純還有什麼身份。”
費奧多爾把一直握著的手機屏幕朝下,扣在桌子上,他單手托腮,似笑非笑,“你猜。”
太宰:“……嗬嗬。”
跟太聰明的人打交道很累的,話說一半,猜來猜去,還要仔細辨彆對方言語裡的坑,提防被套走情報的同時,儘量套對方的情報。
這方麵,太宰治是個中翹楚,而費奧多爾也不遑多讓。
兩人本該棋逢對手,旗鼓相當,齊驅並駕……
但今晚太宰莫名感覺自己被算計了一把——
跟費奧多爾聊得正high時,他收到了源純問他在哪兒的信息。
源純不會無緣無故問這句話,一定是在兩人分彆後,她遇到了什麼事,通過這件事覺察到了他今晚在進行危險的活動,然後才來詢問的。
按照源純的思維把事情梳理一遍,在空隙裡填上缺失的拚圖,太宰大致猜出了前因後果。
與源純分彆時,她看起來很疲憊,但又不像想睡覺的樣子,估計會找個酒吧喝一杯放鬆。
源純最常去的酒吧是港黑旗下的一家,距離太宰現在所在的位置有點遠。
費奧多爾以“遇到襲擊”為借口,把中也騙去了源純在的酒吧。
兩人見麵後一對情報,發現其中有問題,中也會認為是情報部被人滲透了,而源純會多想一層,她覺得有人調開中也,可能是想對太宰不利。
但源純又很相信太宰的智商和他死不了的屬性,所以隻是問了一句,並沒有驚慌失措跑過來找人。
是無傷大雅的小插曲,對整體布局沒有絲毫影響。
但太宰有點不爽。
“看來森先生又要損失不少財產了。”太宰冷嗎“嘖”了一聲。
沒來找我,除了信任外,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某隻蛞蝓喝醉了,開始撒酒瘋,把她絆住了吧。
“龍頭戰爭開始後,每天都有無數人損失無數的財產。”費奧多爾感慨萬千,“但失去的何止是財產……”
“真是個充滿罪惡的世界,完全沒有存在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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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唱歌擾民的人是源純而不是佐伯俊雄後,漆黑之翼緊急在小彆墅召開了第一屆代表大會。
與會者如下——
不靠譜的BOSS·源純;
靠譜但天然的二把手·所有人的老父親·織田作之助;
唯一珍貴的打手·頭鐵·芥川龍之介;
團寵一號·全能秘書·芥川銀;
團寵二號·咲樂;
不重要的普通成員·幸介;
看大門一號·椰子;
看大門二號·俊雄;
編外人員·金牌保姆·安室透。
(九喇嘛:……我呢!我憑什麼沒有姓名!)
織田作看了看擺在自己桌前的簡陋的身份紙牌,疑惑道:“我什麼時候成了二把手?”
安室透嘴角抽搐,“所以我真的是保姆……”
小銀淡定地接受了一切詭異的變化,在她看來,源純就是源純,不管是什麼性彆,都不會改變拯救了自己和哥哥的事實,也不會影響她的崇拜與尊敬之情。
咲樂和幸介同樣接受良好,幸介甚至覺得女裝大佬有點酷,並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眼神總往咲樂的裙擺上瞄。
伽椰子和佐伯俊雄早就知道源純忽男忽女,時男時女,亦男亦女,不男不女(?)……反正對鬼來說,性彆都是浮雲,重要的是大魔王很可怕。
隻有芥川,遭受了沉重的打擊,他愣愣地盯著沒套馬甲的源純,目瞪口呆,神情恍惚,“原來柱間大人……是女孩子嗎?”
“不,”源純擺擺手,開始忽悠傻孩子,“我隻是喜歡穿小裙子而已。”
織田作點點頭,表示讚同,“沒錯。”
女孩子喜歡穿小裙子,沒毛病,邏輯很完美。
安室透神情複雜地看了織田作一眼,隨即向源純投去譴責的目光。
源純對此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