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後的第一頓飯, 源純吃得很是戰戰兢兢,因為扉間一直像個黑麵門神似的坐在對麵盯著她。
【他到底想乾嘛?】源純偷偷問九喇嘛。
【我哪兒知道?】九喇嘛也很慫,心想真是奇了怪了, 我堂堂九尾, 為什麼要忌憚一個不會木遁也沒有寫輪眼的小鬼呢?!
好不容易吃完飯, 源純打算跟扉間談談,她剛撂下筷子,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扉間站起身繞過餐桌, 按住她的肩膀,直接用飛雷神把她帶走了。
一陣天旋地轉後,源純暈暈乎乎地踩上了堅實的地麵。
“……你到底想乾嘛?”源純很不高興, 她反手抓住扉間的衣領,用力往下一拽。
扉間堪稱乖巧地順著源純的力道低下頭, 也不說話,就隻挑了挑眉。
“咳咳!”身後響起了一連串的咳嗽聲,柱間意味深長地問,“你倆又吵架了?”
“什麼叫又?”源純回過頭, “每次都是他先——”
剩下的話被憋在了喉嚨裡, 源純目瞪口呆地發現降落地點不隻有她、扉間和柱間,還有好多人。
這是一座裝潢類似於神社的會議室, 正北方向的主位上供奉著六道仙人的牌位,長桌兩端依次擺著座椅, 左邊是以宇智波田島為首的宇智波們, 右邊是以千手佛間為首的千手們,其中有不少熟麵孔,仔細一看都是兩族有頭有臉的人物, 來得很齊全。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源純身上,萬眾矚目。
雖然已經從九喇嘛那裡得知了千手和宇智波握手言和的消息,但畢竟是第一次見這麼多兩家人和平安穩地坐在一張桌上,源純還是被這幅畫麵衝擊到了,一時感慨萬千。
桃華不停地給源純使眼色:乾得漂亮!
源純十分困惑:我乾什麼了?
泉奈的臉色不太好看:你好過分!
源純更加困惑:我哪裡過分?
【謔,這待遇,C位啊!】九喇嘛揶揄。
【我看是三堂會審。】連著收到莫名其妙的眼神暗示,源純警惕起來,滿心愁緒,【快想想我還瞞了什麼爆出來會被揍的事?】
九喇嘛嗬嗬一笑,【那可多了去了,你指哪件?】
源純:【……】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彆傻站著了,”佛間招招手,拍了拍身旁空著的位置,親切地說,“快過來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源純總感覺佛間的聲音聽上去帶了一絲愉悅。
佛間的親切令源純內心忐忑得七上八下,她埋怨地瞪了扉間一眼,鬆開他的衣領子,邁著比穿上和服後還優雅的小碎步,默默挪向右邊的末席。
“你往哪兒去?都說了讓你坐那兒。”扉間無奈地歎了口氣,按著源純的肩膀把她轉了個圈,推著她走。
源純有點抗拒,她壓低聲音問:“你終於把姨夫忽悠瘸了,他同意你揭竿而起,推翻柱間哥哥了嗎?”
佛間身邊的空位置對麵就是斑,那裡應該是族長的寶座啊!
“……彆瞎說!”如果不是一堆人看著,扉間真想捏住源純的嘴。
“我就知道你倆對我有意見。”柱間幽幽地說,他衝袖子裡摸出一隻紅彤彤的蘋果塞給源純,“趕緊坐下吧我的小祖宗,一屋子的人等你開會,等了快一個時辰了。”
柱間說這話並沒有真怪罪的意思,他隻是在通過抱怨展示兩人之間的關係有多親近,畢竟有些話,不是熟人真的不好意思說出口。
實際情況是源純來之前,千手和宇智波兩家的族老們嘴炮就沒停過,吵得非常激烈,但他們很克製地停留在了言語battle的階段,並沒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而這種狀態已經持續整整四天了,即使源純今天不醒,他們也能再興致勃勃地大戰三百回合。
“……有事不早叫我。”源純小聲嘟噥一句,拉開椅子坐下。
“現在人來了,”宇智波田島瞪著千手佛間,語氣嚴肅,“正好問問她的意見。”
問我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人能幫忙解釋一下?
源純快要被問號淹沒了,她有種看劇少看了好幾季,導致劇情一下子接不上的茫然感。【我真的隻睡了七天而不是七年?你還有什麼事沒說啊?】
九喇嘛“嘖”了一聲:【就一件,新族地已經蓋得差不多了,我和又旅給柱間那小鬼補充查克拉,他連放了三天木遁搞定的。這就是會議室之一。但跟現在的情況也沒關係啊。】
確實看不出聯係,源純想,總不能是我沒有參與建設,柱間就把我拽過來批|鬥吧?
鑒於正對麵就是斑,源純直接求助地看向他,希望能得到一個幻術提示。
萬花筒寫輪眼還沒轉出來呢,柱間突然出手,速度快得拖出了殘影,他一把按住源純的後腦勺往下一壓,用前所未有的、令人渾身不適的溫柔語氣說:“彆四處張望了,快吃蘋果,多補充點營養。”
源純的腦門差點兒磕在桌麵上,幸虧她反應也不慢,用蘋果墊了一下。
“千手族長,你這是打算謀殺她嗎?”泉奈冷笑一聲,嘲諷道。
“不要挑撥離間哦,”柱間麵帶微笑,以擼九喇嘛的手法嫻熟地順了順源純柔軟的白毛,“我跟我妹妹的關係好得很。”
源純被順得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她本來是想抬頭的,但聽到這幾句話,她決定繼續保持撲街的姿勢,默默吃蘋果。
“不是說吃飯了嗎?”斑眉頭微皺,語氣譴責,“沒吃飽?”
“斑,這你就不懂了,”柱間持續輸出,“飯後吃水果可以養生,這是專家說的。”
千手·專家·扉間神情木然,盯著天花板,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睡了那麼多天才醒,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照顧人的。”
“她本來就體弱多病,多睡幾天不是很正常嗎?”
“好好的孩子怎麼會體弱多病?還不是你們沒養好!”
“呸!明明是那雙萬花筒害的!垃圾寫輪眼!”
“斑大人和泉奈大人怎麼沒事?肯定是千手的血統不行!”
“你說誰不行?我們家可是繼承了六道仙人的仙人體,各個身體健康查克拉充足,完爆你們!”
“少主觀臆測,打一架就知道了!”
“打就打,誰怕你!”
“……”
【……這特麼是什麼修羅場?】源純努力縮成一團,把自己偽裝成安靜的壁花,吃蘋果的聲音都弱了很多,【我現在暈過去還來得及嗎?】
【我懂了!】九喇嘛恍然大悟,【你看,他們這樣像不像是為了爭奪孩子撫養權而互相貶低對方的前夫前妻!】
源純:【……】你到底背著我看了多少狗血電視劇?
【我的撫養權不是在你手上嗎?】源純虛弱地說。
【呸!】九喇嘛趕緊撇清關係,【這次你彆想拉我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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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純吃完蘋果,她的親戚們也吵完了一輪。
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威嚴道:“行了!”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源純偷偷把蘋果核塞進亞空間屏障裡,然後抬起頭,端正坐好,假裝無事發生。
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她痛苦地想,這種劇情為什麼會發生在我身上?
斑隔著桌子,扔給源純一塊手帕,示意她擦擦嘴。
“唉!”泉奈發出一聲歎息,“看看孩子都饞成什麼樣兒了?蘋果核都啃沒了。”
源純擦嘴的動作一頓,臉色驟變。
正準備反擊的柱間見狀,淡定地坐了回去,等著看源純發揮。
“我比你大!”源純怒道,“叫姐姐!”
柱間:“……”你的重點是不是歪了?
“不,泉奈比你大一歲。”斑忍著笑說。
源純被噎了一下,她沉默片刻,再度挺起胸膛,理不直氣也壯,“我不管,他打不過我,我就是他姐姐!”
斑等的就是這句話,他果斷道:“好。”
被親哥賣了的泉奈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源純親口說她是他姐姐,四舍五入,等於承認了他們是一家人,這不正是宇智波跟千手吵架扯皮的最終目的嗎?
“行,你是姐姐。”泉奈乖巧地附和。
源純懷疑地打量著泉奈。
【你快少說兩句吧。】九喇嘛忍不住勸道。
千手們臉色都不太對勁兒了!
【怎麼了?】源純微微皺眉,【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九喇嘛:【……算了,你隨意。】
說她聰明吧,有時候呆得像塊石頭;說她傻吧,算計起來一套一套的,兩家至今沒多少人看清楚是她在後麵推波助瀾才促成了和談。
說她沒心沒肺吧,聽到羽衣要屠千手滿門的話直接暴走;說她心思細膩吧,愣是感覺不到在場這些人言語間藏得並不嚴實的小心思。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智若愚?
“過分了啊!少騙我家單純的小姑娘!”柱間警告地瞪了斑一眼,又從袖子裡摸出一顆桃子塞進源純手裡,哄道,“吃你的,彆搭理他們。”
扉間:“……”隻有你才會覺得她單純。
源純忍住打飽嗝的衝動,盯著桃子,思考這是不是柱間現種的。
“我想要香蕉。”源純對柱間伸出手。
“……沒有,”柱間完美理解了源純的意思,他無奈道,“這不是現種的。”
源純失望地“哦”了一聲。
“你怎麼不給我種一個?”柱間提出要求。
“你想吃什麼?”源純把手伸進袖子裡摸了摸,片刻後摸出一串水靈靈的新鮮葡萄,“隻有這個。”
葡萄籽是之前九喇嘛吃剩下的,源純沒扔,都收集起來了。
“這個好!”柱間眼睛一亮,他拎起葡萄,嘚瑟地晃了晃,“斑,你想嘗嘗嗎?”
斑:“……”我想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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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間挑釁的後果,就是源純不得不貢獻所有的葡萄籽,現場種出了足夠滿屋人吃的葡萄。
她一邊分發葡萄,一邊悲痛地思考為什麼受傷的人是她而不是柱間。
族老們吃了小輩親手奉上的新鮮水果,態度肉眼可見地平和下來,他們每一個都看著源純,笑得和藹可親,目光慈祥。
九喇嘛:【他們對你很滿意。】
源純:【狼外婆對即將被它吃掉的小白兔也很滿意。】
九喇嘛:【……】你到底經曆過什麼,導致了對人性如此失望。
吃完葡萄,中場休息過後,大家思考著該如何繼續被中斷的話題。
就在這時,源純主動發言了——
或許是吃飽喝足休息夠了,源純終於完全重啟成功,腦子的轉速恢複了正常值,人不再是迷迷糊糊茫然吃瓜的狀態,而是一下子變得具有壓迫力,她以一個不太端正的姿勢放鬆地歪在椅子裡,單手托腮,目光緩緩繞場一圈,慢條斯理地問:“現在該告訴我,找我到底有什麼事了吧?”
距離源純最近的柱間和對麵的斑感知到了一點查克拉波動的痕跡,但這兩人本身查克拉就十分渾厚,是直麵尾獸玉的衝擊也能絲毫不懼的水平,源純有意放出的威壓對他們來說約等於毛毛雨,基本沒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