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家裡安頓好,顏西她們跟著謝稚柳一起乘飛機去了北城,在飛機上時,爸爸沒怎麼說話,一直在閉目養神。
顏西就看了眼爸爸微微顫抖的手,伸手將呼呼大睡的弟弟的腳塞到爸爸的手上。
爸爸的手動了動,沒有推開弟弟,反而是握緊了弟弟的小腳丫子,似乎這樣心中才有支撐點,才能平複心中的近鄉情怯的不安。
三個小時後,顏西她們抵達了北城機場。
謝稚柳將箱包取出來,“他們應該在機場外麵等我們了,我們現在出去吧。”
“好。”顏與民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底的緊張,一隻手提著裝滿了一家人行禮的包,另一隻手牽著顏西,大步朝機場外走去。
林雲則抱著什麼都不知道的顏北,身後還跟著一個好奇打量四周的顏南,一家子一前一後的下了飛機走到了機場外麵。
剛走到打聽,謝稚柳就朝已經等在圍欄外麵的二舅和表弟揮起了手,“二舅,表弟。”
顏西朝謝稚柳走去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個帶著眼鏡的儒雅的中年男人,他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二十出頭年紀的青年,青年手中抱著一束歡迎的花束。
儒雅中年男人紅著眼盯著顏與民,長得真的很像,不用去驗證就知道一定是了。
謝稚柳同顏與民介紹著,“與民,這是二舅,這是表弟。”
“二舅,這是顏與民,這是他的妻子林雲,還有這三個孩子分彆叫顏南顏西顏北。”
二舅叫舒武,名字雖然英氣,但確實一個握筆杆子的人,他滿眼淚光的拍了拍顏與民的肩膀,聲音裡透著顫意,還有一些啞,“終於回家了。”
“歡迎你們回家。”表弟舒清讓將花遞給顏與民他們。
顏與民還是第一次收到花,有點怪怪的感覺,“謝謝。”
舒武有很多想話想問一問顏與民,但是這裡人來人往的,不是說話的耗時間,他壓製住滿腔的悸動,“先上車吧,回去我們再慢慢聊。”
一行人分彆坐上兩輛車,穿街繞巷的抵達了一座四合院外麵。
下了車,顏西緊張的望著這條青石板鋪成的巷道,腳有些發軟。
“進來吧,老太太正在家裡等你們。”舒武領著顏西一家子進了四合院,院子被精心收拾過,處處透著風雅。
顏西看著屋簷下掛著的紅色喜慶的燈籠,處處都透著年味,穿庭而過,走到後邊的院子裡,進了一間屋子,進去後便看到一個腿腳不便的年邁老人坐在椅子上,正在低頭抹著眼淚。
舒武領著顏西她們走到屋裡,“媽,與民來了。”
年邁的老太太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滿眼淚光的看著顏與民,一眼就認定了是自己的外孫,“沒錯,是舒文的孩子。”
舒武的妻子很謹慎:“媽,咱們還沒去醫院做最後的確定。”
“不用去醫院我也知道,他就是。”老太太朝顏與民伸出長滿了老年斑的手,緊緊的攥著顏與民的手,“好孩子,你這些年受苦了。”
其實來之前,顏西她們是怕認錯怕有誤會,所以想著來看看老人家,然後再做親子鑒定這些,但是現在隨著老太太的一句話,直接打消了大部分人的顧慮。
顏與民看老人家也莫名覺得請親切,將老太太扶著坐到椅子上,“沒有,我過得挺好的。”
雖然舒武沒有將調查打聽來的事情說給老太太聽,但老太太覺得鄉下的人怎麼可能好心對不是親生的孩子呢?她拉著顏與民的手,滿眼淚光的說著:“你受苦了。”
顏與民安慰著老太太,“您莫哭,我過得挺好的。”
“你看我們一家子長得這麼壯實,真的沒有受苦的。”
老太太眼淚模糊的看著顏與民、林雲和顏西幾人,“真好,真好。”
“您這些年還好吧?”顏與民坐在旁邊的板凳上,拉老人的手,兩人的手都在顫抖,不知是誰抖動了誰。
“好。”老太太沒說那些年的心酸艱苦,也沒說這些年的以淚洗麵,“這些年我一直祈禱你還活著,老天爺總算是顯靈了,總算是將你送回來了。”
老太太激動得咳嗽了起來,撕心裂肺的,臉都咳紅了。
“媽,醫生讓你彆太激動。”舒武的妻子連忙上去拍著老太太的後背,再端著水遞給老太太:“媽你喝一點水,潤一潤喉嚨。”
“我沒事。”老太太喝了口水,待咳嗽停下後又拉著顏與民絮絮叨叨的說起了一些往事:“當初太混亂了,我們後來得到的消息都是你不在了,如果早知道舒文把你送到了鄉下,我們就能早早的接你回來。”
“讓您擔心我了。”顏與民輕聲說著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我不知道當初是什麼情況,隻是去年才知道我有親生的母親,母親沒有留下太多的線索,我也無處可尋親,幸好老天爺讓我們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