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柏看著顏與民和顏南,“很像很像。”
“剛才我恍惚間好像看到大哥大嫂站在麵前。”顏柏睜著泛紅的眼眶看著顏與民,心中巨大的空缺似乎得到了填補,他努力的朝顏與民擠出一抹笑,“歡迎你回家。”
顏與民聲音沙啞,“二叔。”
“與民。”顏柏念叨了幾遍這個名字,“真好。”
顏與民用手背擦了擦眼,“這名字是母親送我去鄉下時將這個名字帶了過去。”
顏柏知道,“大哥大嫂真的給你取了這個名字。”
顏與民、顏西紛紛看向他,好奇這名字的由來。
“與民由之,你叫與民,你堂弟叫由之。”顏柏解釋著這個名字的來源,“這名字是取自《孟子.滕文公下》裡的:得誌,與民由之;不得誌,獨行其道.....”
當時他和大哥當初念書時的一腔熱血,隻可惜並未能遂願,最後一個家分崩離析最後憾然離逝。
想著當初的點點滴滴,顏柏心中猛地一窒,他們家會和會落到如此境地?
“原來是這樣。”顏西以為爸爸的名字是取自與民同樂呢,幸好她沒有問,要不然顯得自己好沒有文化。
一個下午,平時話不多的顏柏都拉著顏與民絮絮叨叨的問了許久,問著這些年的事情,還將顏西幾個拉到跟前,好好的關愛了一番。
一直拿著相機的顏西看著這個和善的小老頭,突然想了起來:“二爺爺,我們合照一張吧。”
晌午,顏西他們同舒家拍了大合照,現下也應該和顏家一起拍一張,她將相機遞給舒清讓:“表舅舅,你給我們拍,拍好看一點。”
舒清讓看著嫌棄自己的小侄女,無奈又好笑:“放心吧!”
顏西為難的看著他:“說實話,我就是不太放心。”
舒清讓氣笑了,“要是拍得不好看我再送你十盒膠卷。”
顏西拍手,這個好:“那一言為定。”
“快過去站好。”舒清讓拿起了相機。
黃昏下,顏西一家子和顏柏站在院牆下,一排六個人,各個眉眼間都是輕鬆笑意。
隨著哢嚓一聲,這瞬間的美好都記錄了下來。
舒家人拍照占了好幾排,顏家拍照隻有六個人,冷冷清清的看著怪可憐的,顏西偏過頭看著顏柏:“二爺爺,由之叔叔呢?”
顏柏回答:“他在外地部隊裡,不能隨時回來。”
顏西點了點頭,“那等由之叔叔回家來了我們再拍一張全家福。”
“好。”顏柏感慨萬分,前些年過年就他和兒子兩爺子過年,這兩年兒子在外地,都是他一個人,今年過年他們家能多幾個人了,能熱鬨一點了吧?
顏柏是七十年代結的婚,妻子生下孩子幾年後因病去世了,這些年是他獨自帶著孩子長大的,家中沒有什麼可聯係的親戚。
是以,顏柏看著顏與民一家真的是開心喜歡得不得了,“真好。”
顏西剛才聽到二爺爺說了一點爺爺這邊家裡的事情,一堆不好的事情,二爺爺回到城裡後便和顏家那些落井下石的親戚劃清了關係,多年來沒有任何往來。
她能理解二爺爺這些年獨自撐起一個家的艱難和心酸,也能理解他為什麼會像個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舒老太太擦了擦眼淚,感慨的對舒武說道:“有點像回到了你們小時候,各家的小孩兒都在這兒了。”
舒武點頭說是,“當初在這個院子裡玩耍的小孩兒、後代都在這裡了,全是湊齊了。”
“真好。”舒老太太想著以前十來個小孩兒在院子裡鬨騰得不行,鬨得丈夫無法安心做事,每次這個時候,她便拿出一根雞毛撣子來嚇大家夥兒。
當初一看到她拿出雞毛撣子就嚇得四竄的孩子們都長到了,這時間過得真快。
老太太看著都有了一番作為的孩子們,感慨的笑了起來:
一晃眼呀,幾十年就過去了。
時過境遷,一代又一代咯。
作者有話要說:《孟子·滕文公下》: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誌,與民由之;不得誌,獨行其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