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1 / 2)

三胞胎體質特殊,奈何受限於三頭身的小身子。

四阿哥年長四五歲,學武小成,但是他麵對親人總是下意識地留手。

兩方人打個平手,嘿哈嘿哈的,池子裡水花四濺,皇上笑笑,叮囑一聲不要玩的太久,自己上來去隔壁沐浴洗漱。

夜晚的皇宮寂靜無聲,風吹著床幔晃動,皇上聽著媳婦兒睡熟的呼吸聲,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囫圇著睡了過去。

月亮幾乎看不見,夜色深沉,睿親王府裡頭,睿親王閉目養神,剛剛有點兒睡意,被一陣咳嗽徹底醒來。

貼身下人聽到動靜進來,聲音輕輕卻是清晰穩定,“王爺?”

沒有回應。

貼身下人立即拉開床幔。

睿親王瞧見他嚇得發白的臉,擺擺手,“怕什麼。”

頓了頓,補充一句,“白天睡了一下午,現在沒有睡意。”

貼身下人緩過來麵色,躬身詢問,“奴才拿一份純奶,您用著?”

“嗯。”

新上任的貼身下人沒有老管家在王爺身邊說得上話,偶爾能勸說王爺兩句,儘管他心裡擔心,可也不敢違背王爺的意思。

屋子裡燃起幾根大蠟燭,靠近裡外隔間的地方,是用新出的發電機帶起來的兩個獨立的“小點燈”。

睿親王喝了幾口溫熱的純奶潤潤嗓子,感覺喉嚨舒坦一些,披著外袍靠在床頭。

貼身下人好像不存在一樣,站在門口的角落裡,連呼吸幾乎都沒有。

六月初的夜色,伸手不見五指。貼身下人剛剛沒讓人點小蠟燭,大蠟燭的光昏黃,“小點燈”的光幽黃,映照在牆上的玻璃鏡子上,一閃一閃,好像蟒蛇的眼睛。

房間裡安靜極了,睿親王想東想西的,喝完了一杯純奶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什麼。

還是沒有睡意。

“蘇和泰讀過《煤氣燈的故事》?”

貼身下人蘇和泰躬身回答,“回王爺,奴才讀過。”

“你說說。”

蘇和泰細細地說起來,“故事發生在米蘭。一位美麗的少女繼承姑媽的大筆遺產後,與一位瀟灑體貼的貴族青年成親。

丈夫對所有的仆人說,妻子生病了,接著不停地暗示、催眠妻子--告訴她,她的‘精神’真有問題。

他故意交給妻子一些珍貴的小東西,讓她“收好”。不久又偷偷將這些東西藏起來,質問妻子它們去了哪裡。

妻子漸漸地,也覺得自己的記憶有問題,總是記不住自己將東西放哪裡去了。

夜裡出現一些奇怪的聲音,丈夫說那是妻子的幻覺。

家裡煤氣燈的火光忽明忽暗,恐怖異常,丈夫說沒有看到。

丈夫對‘生病不去治療’的妻子越來越冷漠,經常指責、貶低妻子。久而久之,妻子就真的相信自己確實是哪裡出了毛病。

家裡的下人也開始覺得女主人得了‘精神’病症,幫著丈夫圈禁他的妻子……”

蘇和泰恭敬的聲音沒有絲毫高低起伏。

在這樣的夜晚裡講述這樣一個家庭小故事,聽起來好像是民間的鬼怪故事,一股子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睿親王聽完,露出一絲笑來,“故事的意思?”

蘇和泰稍稍猶豫,接著說,“據奴才所知,夏老先生從米蘭回來,經常和人說起歐洲的生活習俗,遺產繼承製度,男女婚嫁規矩……。

和京城的厚嫁厚娶一樣,會繼承到多少遺產,本身有多少財富,屬於哪一個階層,受過什麼教育,個人才華修養……能夠聯姻到什麼樣的家庭,結交什麼樣的圈子朋友……。”

“去年大清國的煤氣燈剛剛出來被用做路燈,燈光忽明忽暗的不大穩定,晚上的時候見到,有人覺得害怕。

夏老先生就把他在米蘭見過的一樁案子,一個歐洲家庭為了遺產進行的爭鬥,結合著煤氣燈,寫了一個小故事出來。”

蘇和泰停頓片刻,不著痕跡地窺著王爺的臉色,好像是回憶?

他繼續說道:“皇上曾經評價說,故事講得是一場家庭心理戰爭,類似於三國時期的“攻心為上”,楚漢戰爭中的‘四麵楚歌’……。

通過在日常點滴中的慢慢滲透,在言語和行為方麵影響一個人。正麵,讓懦弱的人產生勇氣,反麵,讓勇敢的人懷疑自己。”

故事講完,過了不知道多久,睿親王恍惚著回過神來,又問了一句,“三位大阿哥什麼時候回來?”

“大約是明年春天。”

“……。”

寬闊的寢殿裡又歸於安靜,睿親王東想西想中,思緒又回到過去。

一會兒是天降紅光,本來要難產的莊妃娘娘順利生下九阿哥。

一會兒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身穿帝王黃袍,孤零零地站在盛京的大政殿之上,被拒絕不剃發的要求後,不同於其他小孩子的堅定和平靜。

皇上不是一般人。

睿親王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有什麼心情。

故意在這個時候把三位大阿哥派出去,見天兒地派三位小阿哥來陪著他,然後讓每一個人都跟他說,王爺身體好著那,一頓飯還能吃一個餑餑,一個粘豆包,一個粘麵酸菜包……。

搞得他也以為自己真的是吃嘛嘛香,身體養好了還能上馬提槍。

睿親王在心裡笑罵一聲身邊跟著配合的人。明年春天就明年春天吧,說不定他能看到三位大阿哥大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