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寶的話讓三位哥哥跟著心酸不已, 對著她抽抽噎噎的小模樣，紅通通的眼睛鼻子, 更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考慮到各家都有和她們大姑姑一樣情況的小格格們, 比如啾啾和真真；受到家庭環境影響的小格格們, 比如暖暖和冉冉, 三位哥哥哄著大妹妹休息之後, 一個個腳步沉重地出來暖閣。
阿瑪在信裡說：“女子有生育的能力, 但女子和男子一樣, 也有做事的能力……
女子相夫教子也是一項非常重要的事兒，孟母三遷的故事都耳熟能詳。新時代下，女子的種種情況, 能改善的就改善……。”
團寶、圓寶、嘟寶都知道阿瑪的意思,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一個好的妻子，好的皇後，好的太後，對家庭，對國家的影響。
而大清國當然不光有有他們家, 大清國有無數個家庭組成, 每個家庭裡都有女兒，妻子，母親，祖母。
滿蒙的小姑娘們，漢家的女子，全大清國的女子……她們都會是妻子、母親, 承擔著重要的家庭角色，社會角色。
“這些年，大清國的新式學院都有教導女學生的言行禮儀，律法道德，就是保守派的老夫子們也都認為，女子們學好這些，將來讓家庭更幸福，更有學問，孩子更好……。”
“言行舉止懂事得體，心存善念，恭謙賢德，會教導孩子，會勸導夫婿，會料理家務……就是大清國的好女子。”
嘟寶的話音一落，團寶一聲感歎。
“這是互相的，所以要在《婚姻法》中對男子有一定的約束。女子們做個賢妻良母的前提是有個好夫婿，或者是一個不好不壞的普通夫婿，日子過得下去的家庭。”
圓寶滿臉糾結，也有看法，“上次三位弟弟提到的事兒應該重視。非常優秀，天賦過人的女子自然是需要好好學習，以做事為重。”
“能力普通的女子，在有能力有時間的情況下做做事兒，一般情況下也不需要她們做什麼重要的事務。”
嘟寶一一點頭，不過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兒。
“大哥、二哥還記得上次的新舊文化大辯論？那次阿瑪說對保守派不能追擊的過猛，要緩一緩，這次因著《婚姻法》的討論，新舊文化之事又被提出來。”
“這個正常。”團寶領著兩個弟弟在乾清宮的院子裡坐下來，宮人上來茶點又輕手輕腳地退下。
初秋的天氣，秋老虎猛烈，隻是下午的時候陽光正好，吹著小秋風曬曬太陽，愜意舒適。
兄弟三個放鬆自己，一時間都沒有再說話。
用著各自喜歡的茶飲，小點心，眯著眼睛望著天上的藍天白雲，觀察著白雲變換成不同的形狀，美好靜謐的午後時光讓人的心情也隨著敞亮。
…………
第二天，霜色濃重，有點兒冷。多寶一大早起來洗漱穿衣，陪著兩個妹妹用完早膳，送兩個妹妹和蘇茉兒姑姑出去當差，回來自己的府邸。
見到了一大早就來等著她的暖暖。
“大姑姑安。”暖暖規規矩矩地給大姑姑行禮。
多寶對著自己向來喜歡的暖暖侄女兒露一個笑兒，和皇後娘娘一樣清冷的聲音也放緩幾分。
“早膳用過了暖暖？”
暖暖笑出來，糯米小白牙顯露，眼神兒乖巧親近，“暖暖用過了，大姑姑。”
暖暖今年十三歲，正是長個頭抽條兒的時候，因著一家人的高個子對比同齡小姑娘顯得高高瘦瘦的，長相上有五六分隨了她的阿瑪，四五分隨了她的額涅，一種大氣磅礴，雌雄莫辨的美。
五官精致，比例完美，既有英氣勃發，也有貴氣嬌氣洋溢，被一大家人寵愛著，聰慧伶俐、懂事體貼，還有著獨屬於小姑娘的天真爛漫、清純可人。
說話的聲音也是小姑娘家的軟軟糯糯，隨了三福晉的口音。
多寶瞧著好像小禾苗一樣的暖暖侄女兒，心裡頭歡喜，眼神兒更為和藹，牽著她的手朝內院走。
同樣水藍色的小旗袍合身飄逸，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好像一道移動的藍色風景線，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是優美和諧。
將軍府的下人們瞧著都歡喜得很。
姑侄兩個在一個臨湖迎風，四麵開闊平坦的小亭子坐下來，下人們麻利地端上來茶點悄無聲息地退下，整個內院隻有兩個人。
太陽從東方升起，燦爛的太陽光揮灑而下，天地一片明亮耀眼，落在多寶和暖暖的身上，好像是一層金光。
都是遺傳自皇上的好皮膚在陽光下奶白奶白的，熠熠生輝。
還有那雙丹鳳眼。
多寶情不自禁地微笑開來。
暖暖跟著笑，笑容甜甜的可愛，小虎牙也露了出來。
“大姑姑不會大婚，即使晚年寂寞找個老伴兒，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大姑姑……”暖暖一愣，她想說大姑姑不需要承諾什麼。
多寶輕輕搖頭。
眼睛微合，長長的眼睫毛遮住所有的思緒，多寶沉吟片刻，眼睛睜開，簡單地解釋給暖暖聽，“大姑姑知道暖暖有能力，將來自己也可以打下來一個將軍府。
家裡人也都不需要這個保證，這隻是大姑姑的個人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