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後,宋銳立搭韓響的車去薄家公司。
這也是早晨韓響敲開寧黛家門的原因,或者說最為光明正大的借口。
車上的氣氛沉悶。
一上車,韓響便埋首入文件裡,似乎早將宋銳立這個乘客給遺忘了。
宋銳立幾次投去視線,但始終不敢貿貿然出聲,怕會打擾到他。
直到韓響主動出聲:“你想說什麼。”
“我弟弟不懂事,剛才很抱歉。”宋銳立開口,先為之前用早餐時宋銳維的無禮向他道歉。
韓響頭也不抬,語氣更是淡:“無妨。”
知道是誰教出來的,他也就不會有那多餘的心思去計較。
宋銳立蒼白的道了聲謝謝,一時也不知道還能接些什麼,思緒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說起了半夜三更寧黛窩在客廳角落的那件事。
等說完後,宋銳立才懊悔的想咬掉舌頭。
他在犯什麼蠢?為什麼要提起這個!
而韓響聽後,竟從文件中抬起了頭,皺眉凝視著一處,似乎是在思考什麼,片刻之後,點了下頭:“感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安全。彆人或許不可能,但她......”
一言難儘。
宋銳立也跟著皺眉:“您似乎很了解她?”
問完後,又畫蛇添足的補充說:“我們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從沒聽她提過認識您,她也說她根本就不認識您。”說完,莫名的心虛。
韓響聽出了那一點的不同,不禁勾唇一笑,淺淡的笑彆有深意。
宋銳立正想繼續追問,韓響卻投來視線,話鋒一轉,清冷的問:“你多大?”
已經到嘴邊的問題悉數咽回,宋銳立作答:“......十七。”
“已經十七。你不認為你應該過自己的生活了?和一個年輕女性同居一室,合適?”
宋銳立:“......”
話題為什麼忽然跑到這上來了。
可被韓響這麼看著,宋銳立突然又有種內心被看破的感覺。
這讓他無法與韓響再有任何的視線接觸,隻能就著錯開視線的時候才敢回答:“他們兩個都需要照顧。”
韓響嘲弄的一笑,視線重新落回了文件中。
“自從我父母出事後,隻有我們三人相依為命……”
韓響不感興趣的打斷他的話:“彆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你對她來說,可能隻是個用完就能隨手扔的人。”
自以為重要,早晚會被狠狠打臉。
宋銳立不理會他的說辭,突然橫生勇氣,像是在宣告主權,又像是保證似的說:“我會儘力長大,儘快成為一個能夠依靠的真正男人,我會照顧她一輩子。”
“哦。她知道?”
“她答應了會等我。”
“嗬。”
韓響望著文件上的內容,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眼裡,垂落的視線裡,儘是無力的惱恨。
文件的一角更是被手指擰出了一道印記。
吃嫩草,真了不起。
有什麼了不起!
……沒什麼了不起的。
這時候宋銳立也不好過,不知怎麼的,與韓響獨處,就會有一股不願服輸的氣勢在心裡盤踞著。
或許是因為與韓響相比,有一份明知比不過的自知之明,所以,才更想要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