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看了寧黛一篇字許久,久到寧黛忍不住用筆輕敲了幾下桌子,他才終於有了下一步動作。
大約是寧黛洋洋灑灑寫了一篇字的關係,僧人難得也多說了些話。
先說的自然是向寧黛做保證,昨晚的事情絕對不會再出現第二回。
寧黛捏著筆,嘴角微微一撇。
對他的保證沒什麼信心。
人家一個手裡提著劍的,他一個念經的僧人,能頂用?
何況,僧人每晚都不在,保證又有什麼用。
想著,寧黛提筆寫下“不信”兩字。
看過白紙黑字的兩個字後,僧人抬眸注視著寧黛良久,似乎是在想該怎麼讓寧黛相信他。
過了會兒,他合起兩手,噙著淺淺一點笑,稽禮念誦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寧黛:“……”
這倒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不打誑語,不說假話唄。
可是包庇壞人難道就不算說假話了?
寧黛眼珠一轉,注視著,啟唇無聲地咬了兩個字:放屁。
僧人眼裡浮出絲疑惑,到底還是見識太少,不常見人說這兩個字,所以一時解讀不出來。
看出僧人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寧黛的心情一下子嘚瑟起來。
有種惡作劇成功的喜悅感。
將筆一擱,寧黛不再打算寫字,起身拿起僧人一並帶來的兩卷經書,寧黛又窩回了床榻上,閒著沒事乾,乾脆耐心的翻看起了經書。
見此狀,僧人什麼都沒說,先將桌上的紙筆收拾整理,隨後忙彆的去了。
早上曬的被褥要收。
給寧黛配的藥草要煎成藥。
還有她晚上喝的粥。
一件件事順著做下來,不知不覺也到了暮色四合的時候。
外麵又在烤兔肉。
兔兔這麼可愛,看來確實很好吃。
竹屋內沒有燃燈,室內很快暗了下來。
寧黛心想著僧人該來點燈了,可等了挺久,也沒見人進來,也不知道在忙個什麼勁。
等到等不下去時,寧黛確定自己動手,結果才剛翻坐起身,雙腳還沒落在地上,一道身影恰好也停在竹屋門口。
寧黛一看,動作跟著一頓。
白衣廣袖。
光線雖昏暗,但寧黛瞧的清楚,不是僧人。
是柳輕風。
寧黛還清楚的看到,他不是空手而來,兩手都帶了東西。
在寧黛看見他時,柳輕風也看清了她。
他故意在門口頓了頓,隨後才走入竹屋,將手裡端的碗放的桌上後,單手燃了燈。
室內跟著亮了起來。
寧黛也看清,柳輕風帶來的東西。
一碗粥,一份烤兔肉。
就跟中午時僧人帶進來時一樣,隻是換了人。
寧黛好奇,怎麼是他給她拿吃的,僧人呢?
她走到竹屋門口時,柳輕風才開口:“明月托我照顧你。”
寧黛快速掃了眼外麵,確實沒有僧人的身影,不隻僧人,姓裴的也沒在。
難怪她似乎很早前就沒聽見姓裴的聲音了。
“用膳吧。”柳輕風立在八仙桌邊,烤好的兔肉還持在手中,等著寧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