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事來彙報最新消息的時候,寧黛正在喝湯,元濯正在喝藥。
屋裡交織著鮮湯的香氣和苦口良藥的藥氣。
聽著消息,寧黛呼嚕嚕的把小碗裡的鮮湯喝了個乾淨,然後擦擦嘴,抬眼看向老管事。
“三天了。”寧黛說,還比出了三根指頭,衝著老管事抖了抖。
老管事的注意力被她引過去,但不解其意。
不過沒關係,寧黛很快給了他解答。
寧黛說:“我說管事,你家爺忍了你三天沒有打你,你這算是欺負上你家爺打不動你是吧?他打不動人,我手腳可好著呢。不算我,還有青山和燁流呢!你是不是非常想挑個人打你啊。”
“這……”老管事一臉愕然,隨即小心翼翼的拿眼覷向元濯。
老管事不大相信寧黛的說辭,但當他看向元濯,然後發現元濯竟像是讚同寧黛所說的,進而保持沉默時,老管事一顆心猛的墜了墜。
他忙不迭的說:“爺,老奴這是……”
話才剛起了一個頭,就被寧黛給截斷了。
“好了好了,不用表忠心了。我們都知道,你都是為了王府和你爺,你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老管事能說什麼,隻能繼續惶恐。
主要是他這三天不停的報消息,也不見元濯和寧黛說過什麼,今天寧黛冷不丁的來這麼一段,老管事沒防備,一時招架不住。況且吧,對於這麼頻繁的來報消息,他確實是有私心在的。
當初元濯年紀輕輕就被封了王,離宮建府,元濯的外祖陳家自然也是不放心這個身體一直不大好的外孫,所以特地遣了老管家過來幫襯元濯料理府事。
老管事來這府裡的這些年當然是鞠躬儘瘁,諸事不敢怠慢,不過當事情牽扯到了陳家,他總是不能裝聾作啞沒個表示的。何況,陳家方麵還派了人叮囑了他。
室內陡然安靜了一會兒,元濯這個一家之主才姍姍開口:“彆欺負老人家了。”
寧黛哼唧了聲,撇開了頭,但也並不是真的因為他替老管事說話而生氣。
不知情的老管事鬆口氣,心下已然開始告誡自己,莫要再多說話。
元濯掃了寧黛一眼,唇邊微微帶起一點笑意,不過在看向老管事時,那淺淡的笑意已經收拾乾淨了。
過去兩天,他聽完老管事的消息後都不會多問,連敷衍一句都懶得,都是直接讓他下去忙事情,但今天,破天荒的,他詢問了老管家眼下陳妃的情況。
經過剛才後,老管家那裡還敢再過多修飾用詞,很直白的將情況告知了元濯。
這幾天九皇子不醒,陳妃整副心思都吊在兒子身上,當然吃不好也睡不著,本是嬌生慣養的身子,這麼挨了三天,終是受不住兩眼一翻暈了。
一個至今未醒,一個又倒下了,陳家自然更是急的不成。
雖然陳妃是陳家女,但陳家到底是外戚,不可能一聽說閨女和外孫有事就往宮裡跑,能往宮裡去的,也隻有元濯這位封了王的。
老管事不時來報消息讓元濯知曉是其一,其實還是想讓元濯有所表示,但凡元濯提出要進宮裡去,相信陳家勢必很快就會有囑托傳來了。
元濯也是知道這點的,所以他才一直沒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