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清嬰自己說和徐白楊分手,但身邊所有人,依然把他倆看成一對。因為徐白楊的反應,告訴所有人,他們這是鬨彆扭。聶清嬰很安靜,她不習慣到處跟人說自己和徐白楊已經結束。她自己療情傷的同時不願意和前男友牽扯太多,造成的結果,便是所有人喜聞樂見,等著兩人複合。
聶清嬰有些煩。
梁曉白和徐白楊如何她不想管,她父母那邊怎麼說她還沒想好,徐白楊每天來接她上下班,給她送禮物。一切都是煩惱的根源。
當徐夫人誤以為聶清嬰出軌時,聶清嬰鬆口氣,以為自己這種折磨可以結束;誰想過過了幾天後,徐夫人就再次聯係她,約她見麵,和她聊聊兩個年輕人的感情問題。聶清嬰不想理會徐白楊,但對長輩還是比較敬重的。
傍晚時分,練舞結束後,聶清嬰打車去了和徐夫人約定好的一家法餐廳。徐夫人平時對聶清嬰不冷不熱,然為了尊重長輩,聶清嬰還專門回家換了身衣服,在車上補了個妝。卻不想,到餐廳被侍者領去座位,青年起身對她招手:“清嬰,想約你一次真難。”
晶亮的吊燈,搖曳的燭光。立在金碧輝煌的地毯上,望著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聶清嬰:“……”
看到徐白楊,立刻什麼都明白了,她不想多說話,轉身就走。
徐白楊拉她手腕,低聲苦笑:“這家餐廳不好預約,我排了快一個月才排到位子。我不過是借我媽的名頭,給咱們倆的關係做個了斷。你……”
他想說“你給個麵子”,不過聶清嬰聽到他要做了斷,就停步,抓住重點:“你終於要做了斷了?”
徐白楊:“嗯……”
聶清嬰拉開椅子入座。
旁邊侍者禮貌地低著頭,徐白楊唇角的笑僵了僵。聶清嬰迫不及待要和他結束的表現,讓他的心被罩上了一層霜。他在原地僵立半天,待聶清嬰疑惑地抬頭看他,他才深吸口氣入座。
徐白楊看聶清嬰:“繃著臉做什麼?就算以後……我們也還可以做朋友啊。”
他態度隨意,聶清嬰便也跟著放鬆了些。
徐白楊低笑:“你還記得我們上大學的時候麼?那時候我爸媽氣我去首都讀書,不給我生活費,可我這裡還有個女朋友要追。我那時候就想等有一天賺錢了,就要帶你到這種高等餐廳吃頓好的。”
他這麼一說,聶清嬰的眼神溫柔了些。
她也記起來大學時兩人多麼好了。確切說,聶清嬰是個怪人,很多男生追過她,但無一例外不被她的冷若冰霜打敗。唯一能突破重圍的徐白楊,就顯得格外珍惜。
聶清嬰想了下:“我記得高中時有一年冬天,你沒錢買車票回家,還管我借錢來著。我把身上的錢都借給你,那時候雖然沒和你好,但也挺擔心你的。我爸媽還以為我遇到了騙子,擔心好久。不敢問我,給路溪打電話,路溪再給你打電話,你又疑神疑鬼問我……一圈下來,好熱鬨的。”
她說起那事,語氣輕快,唇角微揚,輕輕地笑了一下。然而徐白楊:“……”
他搖晃著手中紅酒杯,目光垂落,看著緋紅酒液在杯中流動。光影交錯,他被聶清嬰逗笑了,語氣寵溺又無奈:“你怎麼儘記得我出糗的事情?”
聶清嬰理所當然:“我也記得你對我好的時候啊。我讀大學的時候,全學校都知道我男朋友有多愛我。”
徐白楊:“那你都記得,為什麼一定要和我分手呢?”
聶清嬰怔了一下,身子前傾,非常認真的:“好是真的好,不好的時候也是一樣的。或許你現在還是很喜歡我,你認為自己隻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但是我有潔癖,我接受不了。我很抱歉,我不是那種愛你愛到可以忍受一切汙點的女人。”
徐白楊:“非要提梁曉白麼?不可以當這件事沒有過嗎?”
聶清嬰詫異地看他一眼,眼神裡寫著“怎麼可能不存在”。但她腦回路奇怪,一會兒就自以為是地恍然大悟了:“我理智上其實可以接受你犯錯。我知道你在政府部門,名聲不能有虧,所以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你和梁曉白的事。你如果是擔心這件事,你可以放心。”
徐白楊心中微澀,她竟以為自己纏著她不放,是擔心工作丟了?徐白楊輕聲:“這麼說,你是不怪我了?以後再不提這事了?”
聶清嬰想了下,反正兩人分手了:“有什麼好怪的。謝謝你讓我看清你的本質……”
看聶清嬰還要說話,徐白楊抬起高腳杯:“來,我敬你一杯。”
他不敢讓聶清嬰再說下去了,他要自己掌握說話的節奏。他不動聲色地牽引著聶清嬰回憶他們曾經的美好,讓氣氛更好些,他和遠處的侍者使個眼色,示意他們安排好求婚的事——
給他們的感情做個了斷,在他這裡,便是求婚。
……
同一時間,高架橋上,周三少堵車堵得滿心崩潰。從車中鑽出來,他看一眼遊龍一樣擁擠的車輛前前後後地排隊,氣得想破口大罵。周明立在橋頭,叉著腰先打電話,把秘書罵了個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