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聶清嬰輕輕歎了口氣:婚姻是賭博。賭天地姻緣,賭他們適不適合。
現在看,這個賭博,這個閃婚,也許錯了。
……
周三少第二天被臥室裡持之以恒的鬨鈴吵醒。他從客廳沙發上睡得掉到沙發下,又一臉陰鬱地爬起來,一腳踹開臥室門去關了鬨鈴。然後發現他的手機已經被充滿了電,陳秘書的奪命電話打過來:“老板,九點了,你怎麼還沒到公司啊?部門還等著你開會呢。”
周明冷著臉:“請假半天,下午再聯係我。”
不等秘書抗議,果斷地掛了電話。
他光著腳、雙腿分叉、毫無形象地癱坐在沙發上,宿醉後腦子亂哄哄的,一會兒想起一件事,他一下子驚得跳起,高聲喊:“老婆!你今天是不是要早點上班,我送……”
他到聶清嬰的臥室門口,隨手一推,門被推開,房內已經沒有人了。
周明怔忡一會兒,他在房中到處找了半天,才在廚房找到聶清嬰壓在冰箱貼下的字條。她告訴他自己做點粥喝,自己有事先走了。周明拿著字條悵然若失,坐回沙發上,過了一會兒,大腦轟一下,他突然想起了昨晚自己是怎麼對聶清嬰的——
那麵紅耳赤的糾纏,纏綿悱惻的親吻,拉扯她的衣服,她怎麼掙紮都沒用。
周三少:“……”
臉色一點點煞白。
他手捂住了臉,唾棄自己:我這個禽.獸。
我不配為人。
我居然強迫一個女人。
……
聶清嬰如常上班,今日情緒卻有些低落,練舞時也出了幾次岔。聶清嬰平時可從來不出錯,休息時編導老師都過來問她怎麼回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請假回去休息吧。
比起她的不在狀態,梁曉白今天狀態倒是很好。一起排練《唐宮》時,梁曉白保持著高水平發揮,穩穩壓聶清嬰一頭。老師們讚許點頭,梁曉白回頭,頗有些自得、又隱含嫉妒地瞥一眼聶清嬰。
聶清嬰還是那副高高在上、冷冷淡淡的樣子。
梁曉白不由哼了一聲。
同事們休息時聚在一起討論:
“唐宮的領舞還是梁首席吧?聶清嬰不行啊。”
“大概她以前是發揮好,正常水平還是比不過梁首席的。”
“你們知道麼?周氏集團原來‘舞在人間’的嘉賓,是梁首席,聶清嬰就是靠著她老公,截胡了梁首席。梁首席真可憐啊。”
聶清嬰太漂亮,平時又太高冷,女人們聚在一起,總是會說些八卦。梁曉白去休息室喝水時聽到幾句,她都有點聽不下去,放下杯子出去了。出去後,她一愣,發現聶清嬰靠牆而站,蹙著眉,神色還是一派漠然。
梁曉白目不斜視,和那靠著牆的姑娘擦肩而過。然而隻過了不到一分鐘,梁曉白折返回來,盯著她,沒忍住:“你最開始來的氣勢呢?當初剛來的時候她們議論你和徐白楊,你不是出場壓她們一頭麼?我和徐……你不也甩了我臉子麼?怎麼現在聽她們詆毀你,你倒不在乎了?”
聶清嬰一愣,然後垂下眼。她其實本來就不在乎。她以前是在乎徐白楊,現在嘛……聽到周明的名字被人提,聶清嬰卻是在想昨晚的事。
聶清嬰吐口鬱氣,揉著額心,意識到自己狀態不對了。她對梁曉白:“謝謝。”
梁曉白:“……”
她莫名其妙地看聶清嬰一眼:這個怪人,謝我乾什麼?有病啊。
聶清嬰已經拿出手機,低頭,一字一句地給周明敲字了:“周先生,不如,我們離婚吧。”
消息發出去,隻隔了一秒,那邊就狠狠地回了過來:“離就離!你等著!”
聶清嬰胸口有些悶悶的,儘管周明聽不到,她還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她有些留戀地看著自己微信上那麼多和周明的聊天記錄,有些舍不得刪掉。聶清嬰猶豫一下,還是關掉微信。她給自己安排的時間差不多到了該練舞的時候,她隨手把手機往兜裡一塞,向練功房走去。
到練功房,要脫外衣時,手機被扯出來。聶清嬰看眼手機,卻停住了,開始慢慢看。原來她剛才隨手塞手機的時候,不小心把瀏覽器打開,而手機裡的瀏覽器中有“收藏”“曆史瀏覽”記錄,正好和家裡的電腦同步更新。
而這個時候,聶清嬰在手機瀏覽器的收藏裡,看到了周明現在都在收藏些什麼——
“老婆要跟我離婚,我怎麼跪求挽回?”
“我不小心逼著我老婆親了她一會兒,這算不算婚內QJ?”
“婚內QJ要判多少年?”
“《男人都看的:我算什麼男人!》”
“《好男兒有淚不輕彈》”
“《那一夜,老婆拋下了我,我失眠了……》”
聶小姐一邊看,一邊向下翻。她一邊看,一邊發現同步的收藏還在更新著。周先生還在查……看著看著,聶清嬰的唇,就向上微微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