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首富年輕時的花邊新聞一度成為社會新聞, 中央下來的幾個領導當即腦中想了很多,看著周建國的眼神分外複雜,一言難儘。周首富則在絞儘腦汁滿心迷惘, 甚至眼光閃爍,想是不是有競爭對手故意在此陷害自己, 想搞垮周氏集團。
陰謀論腦補了一堆, 周建國麵上卻在冷靜地處理這件事:“小姑娘你叫什麼,誰讓你衝出來喊我‘爸爸’的。團長, 這不是你們單位的姑娘麼?怎麼這麼不懂事?”
舞團團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聶清嬰不上網, 不看八卦, 她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口中的“爸爸”被周首富誤會成了什麼。聶清嬰也是微震了一下, 上下打量了一番風度偏偏儒雅英俊的中年男人。想不到對方對自己會一無所知。聶清嬰解釋:“我不是叫您‘乾爸’。”
周首富側頭向旁邊的中央領導表決心:“你看看, 我就知道這是誤會……”
聶清嬰小小鞠了一躬:“我叫您‘爸爸’, 是……”
周首富一聽“爸爸”就頭痛, 一下子急了:“你這小姑娘怎麼就……”
聶清嬰把話說完:“我是周明的妻子。”
周首富向領導再表決心:“你看看,我就知道……”話一下子卡在喉嚨眼, 他眸心瞳孔震驚般地顫一下,扭頭快速看向那個姑娘。聶小姐對他點頭致意,依然亭亭玉立, 明麗清晰。
周首富看她的眼神, 已經非常不一樣了。
震驚、疑惑、迷茫、憤怒、羞怒、滿意、不解、不太滿意……各種古怪的情緒, 混在一種眼神中。
周首富伸出手, 和兒媳婦握了下手:“您好。”
……周明爸爸跟她說“您好”。
在旁邊領導們成迷的目光凝視下, 聶小姐分外淡定地伸出手握了一下:“您好。”
中央領導們在旁邊哈哈笑了兩聲, 說“誤會”“原來是一家人”“老周你怎麼不介紹”之類的話來補救,又問了聶清嬰幾個問題,得知姑娘今天的作品已經送去評獎,領導們又誇了幾句。領導們不可能隻關心聶清嬰一人,看在她是周首富兒媳的麵上多和她說了幾句話,舞團領導們已經分外滿意。
領導們和周首富接著被彆的領導領去巡察參觀,臨走前,周首富用古怪眼神回頭看了聶清嬰好幾次,欲言又止。礙於外人在旁邊,周首富懷著一肚子話,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周首富離開後,聶清嬰都沒有立刻去見自己一直想見的舞蹈家孫穎紅,而是滿心忐忑。第一次,她滿懷不安地跟老公發了條消息,跟自己的老公報備:“周明,我見到你爸爸了。我好像第一次見麵就惹到他了,怎麼辦?”
平時回她消息分外迅速的周先生卻隔了很久也不回消息,聶清嬰隻好失落地收好手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去找舞蹈家孫穎紅老師,請她指導自己的舞蹈水平了。
那邊的周建國還在陪著領導們巡察,等到把領導們送上車,周建國麵對領導的商務車熱情地揮著手:“明天見,我訂了飯局,幾位一定要賞光啊。”
領導們笑著寒暄離開,周建國臉上的笑容使人如沐春風。領導的車走遠後,回過頭來麵對自己的助理,周建國滿臉驚怒:“周明有老婆了?小兔崽子什麼時候娶的老婆?!”
助理們:……董事長變臉的速度太快了。
助理小心翼翼:“我剛才就去查了,三少他……他都結婚快三個月了。不過董事長放心!三少雖然是閃婚,但是他不是隨便結婚的。據說他暗戀聶小姐很久了。”
周首富:“……!”
閃婚!三個月!每個字眼都衝擊著周首富的大腦。
周建國手指著自己的助理,手指哆嗦,血液衝上大腦,刺激得他半天說不出話。他手指的是助理,最想指的其實是自己的兒子。他上一次和周明說私事,是約周明回家吃飯,被周明拒絕;可是按照時間算,那時候周明就結婚兩個月了。而公事上,每星期的例會,每月的總結會,董事長都會出席。周建國至少每周會見一次他兒子的麵,但公事公辦,周明從來沒跟他說過自己結婚的事。
周首富被氣得:“誰準他結的婚!他是能隨便結婚的麼!結婚了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都當我死了麼!你們都幫他瞞著我?他以為自己是誰?眼裡有沒有我?給他打電話!立刻給他打電話!”
助理心裡發苦,心想平時是您總生三少的氣,不和他說話,我們當然也不關心三少了。總以為三少最混賬也就是到處玩玩,我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閃婚了啊。助理撥打電話,卻半天沒人接聽,助理隻好無奈地看向周首富:“三少可能在忙,沒接電話。”
周建國氣不過,親自掏手機給兒子打電話,那邊提示對方是空號。
周首富:“……”
助理在旁小聲:“董事長,這個,三少好像是把你拉黑名單了。”
周首富沉沉看著這個多嘴的助理:“我不知道麼?”
助理在董事長死亡一般的凝視下,打個哆嗦,默默縮回去。周首富沉默半天,咬牙切齒,又撥了一個號。那邊同樣提示空號,和周三少如出一轍。
周首富氣不過,回頭對助理忍怒:“給我撥一個他媽的號。”
助理很快撥動,把手機遞給周首富的時候,周首富聽到那邊優雅的女音隔著重重遠洋,心神略微恍惚。那邊女聲:“喂,您好,請問是哪位?”
周首富咳嗽一聲:“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