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抱著聶清嬰往沙發走去, 一手扶在她腿彎下,一手收在她肩胛骨下, 從左腋下穿過,手指收穩。這是非常標準的“公主抱”,他一邊急急抱她找醫藥箱,一邊低頭,眉眼輕蹙,擔憂又心疼地看著她。
聶清嬰仰臉, 被他灼熱的目光盯著,心跳微微地加快, 臉有些熱。聶小姐躲開他那深情無比的凝視,有點窘:“你放下我吧……我傷的是手, 不是腿。”
周明憂慮重重道:“在我心裡, 你碰到哪裡,不是傷呢?雖然這次傷的是手,但我記得你之前腿受過傷。你那麼難受的時候,我居然沒陪在你身邊。一想到這個, 我太痛苦了。”
聶清嬰:“……”
默默地看他一眼,本來忐忑不安的心, 隨他的深情款款, 變得安定了。
嗯,這是她老公。
周明又在給自己加戲了。
他能這麼演戲……應該是不生她的氣了吧?
聶清嬰雖然手指被夾得好痛, 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但是想到自己好像哄好周明了, 又忍不住心裡的雀躍。她輕輕吐口氣,覺得書上教的寫小紙條的法子果然有用。雖然和老公在有些地方有爭議,但總體上,聶清嬰還是滿懷羞愧,希望周明高興點。
周明把老婆抱到沙發上,取了醫藥箱,拿出酒精、棉簽來照顧她受傷的手指。女孩手指修長白嫩,指甲光亮粉紅,細細的嫩嫩的,像花瓣一樣,在他手中靜靜綻放。
就像古人說的指如削蔥根一樣好看。
周明眸光深暗,捧著她的手,輕微有些顫抖。他再偷看一眼聶清嬰,美人無知無覺地靠著坐墊,燈光照在她身上,一片朦朧白色。聶清嬰剛出差回來,衣服都沒有換,現在仍然是在機場見到她時的那一身,非常簡單的藍色針織開衫,裡麵是白色襯衫、灰色格子小腳褲。明明也沒什麼,胸部看不出來,腰也露不出來,可周明看一眼,就覺得太性.感了。
讓人想要摘個花什麼的……
周明為她手上藥的動作越來越慢了,聶清嬰也在垂頭打量他。看他握著她的手指半天不動,聶清嬰:“你想談談麼?”
周明:“啊?”
他一臉茫然地抬起臉,遇上被他的吃驚弄得同樣茫然的聶清嬰。四目相對半天,周少咳嗽一聲,他戀戀不舍,仍握著她的手不放,同時不動聲色地把她往自己懷裡摟。周明心猿意馬、心不在焉:“哦,談。談吧。”
聶清嬰:“我再一次為我對你的猜忌鄭重道歉。”
周明:“唔。”
他心想談吧,談完趕緊守諾吧。想他結婚這麼久,一直把聶清嬰當女神一樣供著,說是每天三炷香都不奇怪。他在聶清嬰麵前有些放不開,帶很多很多的怯意。想靠近,怕傷害到她;想強取豪奪,怕她皺一下眉;想偷個香,都要觀察她高興不高興……他喜歡她太久了,都成為一種病。連他想和自己的法定妻子睡個覺什麼的,到現在,周明都還在猶豫。
聶清嬰:“你也要為你的行為道歉。”
周明慢慢地抬頭,他古怪地笑一下:“你是說我不顧你意願,為你安排好所有的事情,這種事麼?”
聶清嬰靜靜的:“嗯。”
周明沒吭氣,方才那吊兒郎當的氣質一收,他垂頭,玩著她的手,開始思考。
聶清嬰:“其實很多次了。你可能覺得我傻,我都不知道吧。但我雖然遲鈍一點,次數多了,我是有感覺的。你好像對我的行動了如指掌,你從來不問我今天去哪裡,明天做什麼工作,因為你都心知肚明。像我上次回租的房子收拾東西,你出現在那裡;我和薑躍見麵,你也突然出現……老公,你是不是在監視我?”
周明:“……”
他低下的眉頭暗壓,短促地:“不是監視,是保護。”
聶清嬰“嗯”一聲,並不在意他糾正的用詞:“你不信任我麼?為什麼總派人跟著我?調查我的行蹤?”
周明怎麼能說調查她,已經成為他的一種習慣呢。他哪天掌握不到她24小時的信息,他就坐立不安。他的前秘書陳玲玲分析得非常到位,他這種可怕的控製欲,已經病入膏肓了。周明怎麼可能讓聶清嬰知道?她知道後,會覺得他是變.態吧?
周明慢慢的:“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習慣這樣……不過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儘量控製。”
“沒人喜歡的,”聶清嬰手指一動,沒有受傷的那隻手伸過來,放在周明手上。青年一頓,姑娘低頭,直視他刻意躲開的目光,聶清嬰淡然的,“老公,雖然我們結婚太戲劇,但我答應過你會好好經營這段婚姻。雖然婚姻是假的,但是努力經營,可以是真的啊。”
周明沉默良久。
他和聶清嬰是不同的人。聶清嬰思維簡單,她的世界隻有舞蹈,純粹無比。他卻不一樣……婚姻是假的?
周明古怪地笑起來。
他玩味地,終於抬眼了。他鬆開領帶,露出他的本來麵目,肆意而進攻性強。他向前傾身,盯著獵物一樣盯著她。但聶清嬰不愧是女神,雖被他的氣勢所懾,聶清嬰仍然靠著沙發,一動不動地等著他。周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晃了晃。
婚姻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