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玨和盛淩的長相有相似之處,但兩人一看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的人,盛玨完全是標準的豪門老男人,成熟惑人。
盛淩氣勢強,卻帶著硝煙和控製的滋味,鋒銳且禁欲。
盛玨走過來,靠近易無瀾,問道:“正準備找易設計師,費洛蒙那邊的評判標準來了,直播間觀眾投票和專家投票結合。”
“有流量明星參加比賽,易設計師有信心嗎?”
嘴上說著正事,帶著敵意的笑意眼神卻看向盛淩。
明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盛玨靠得極近,身上的香水味環繞了易無瀾的鼻端。
易無瀾伸出一根手指抵開他:“檸檬和龍涎香調,前者假作清新,後者過於膩,刻意彰顯地位,虛張聲勢。”
盛玨被迫拉開距離也不生氣,反而舉著雙手自覺退後幾步。
盛玨笑出聲,無奈說道:“易設計師敏銳。”
盛淩站直身,冷淡看向盛玨。
兩人明明是叔侄,偏偏看向彼此的目光,像是仇人。
針鋒相對火花四濺。
易無瀾搖搖頭,無意參與爭端,他今天的禮物已經送到,不必再留,還有一堆的設計細節需要他去考慮。
盛玨卻攔住他:“易設計師,下個月九號,你有時間嗎?不如我們到雲江酒樓聚一聚,品品江城的鱸魚。”
雲江酒樓,江城最高端的餐廳,臨江視野寬闊,大廚做過國宴,燒得一手江城菜,尤其是鱸魚,是江城一絕。
仙靈珍饈不及江城鱸魚美。
這句話就是形容雲江酒樓的鱸魚味道。
盛玨說完,看向盛淩:“侄兒要是想,也可以同去。”
下個月九號,是舒林青回國的日子,雲江酒樓是盛淩那群朋友訂的地方,專門給舒林青接風洗塵。
盛玨作為盛家人,不能再了解盛淩和舒林青的往事。
這話擺明了挑事。
易無瀾無端端被殃及,也是無奈:“煩請讓讓。”
盛玨這話把所有都放在了明麵上,易無瀾想也知道盛淩的答案,不過他現在不在意。
盛淩推開打火機,淡黃色的火焰躍起,語音淡淡:“我那天有事。”
盛玨“哈”一聲笑出來。
正準備說什麼,房門突然打開。
榮慧身上披著個素雅的鉤花披肩,她看了眼易無瀾,她心細,一眼就看出易無瀾藏於平靜表麵下的疏離。
榮慧攏了攏身上的披肩有些歉意:“打擾大家談話了。”
又對盛淩說:“我想起些事情,陪我喝杯茶。”
在公共場合,盛淩一向會給榮慧應有的尊重態度。
盛玨看著兩人走遠的身影,低下頭饒有興致:“他不愛你,你會離婚嗎?我第一次見麵就跟你說過。”
“盛淩不僅蠢,而且沒有心。”
盛玨本來在二樓和人聊著天,抬頭的時候看到了易無瀾站在三樓的身影,膚白細腰,支著長腿靠在牆上的姿態,幾乎是瞬間刻進他眼裡。
盛玨揮揮手打發了正在聊天的那人,不由自主就往樓上走,倒不是有什麼想法,或許隻是想聊聊,關於流金藝術館,關於造神。
走了幾步台階,才發現盛淩也站在那兒。
盛玨心裡的膩味幾乎壓都壓不住,如果說把易無瀾比作玫瑰,盛淩在盛玨眼中就是糞土,看一眼就不想再看。
那種厭惡,幾乎是刻在本能裡。
可以指出下個月九號的雲江酒樓的時間地點,他倒是真想看看,易無瀾這朵驕傲帶刺的烈火玫瑰,會怎麼做?
易無瀾眼尾挑了挑,無端端添了抹豔色:“你覺得我會離嗎?”
盛玨端著酒杯飲了一口:“不像,你看起來對他情根深種。”
易無瀾挑眉:“要是我離了呢?”
盛玨止不住笑出聲,然後正色:“流金藝術館裡許多大師的設計手稿,都是零零碎碎收集的。”
“你要是離了,那些手稿我全部贈予你。”
“無償。”
斬釘截鐵。
水晶燈晃眼的燈光下,易無瀾隨意伸手擺了擺身後花瓶裡花朵的位置,嘴角漫不經心勾起一個笑容:“成交。”
*
榮慧把人帶到落地窗前,問他:“你和無瀾之間,是發生了些什麼嗎?”
盛淩挑挑眉:“為什麼這麼問?沒有。”
榮慧也沒指望盛淩說真話,她這個兒子,情感淡漠,從來就和她不親。也是因為她這個做母親的不好,但榮慧也知道,小時候差了照顧,長大了想補償回來也難。
得知易無瀾和盛淩結婚那天,榮慧心裡鬆了口氣,易無瀾像是朵烈火玫瑰,天生性格裡就帶著極致的滾燙浪漫,好歹能融化些盛淩心裡的冰。
今天看易無瀾,狀態明顯和往常不同。
榮慧心裡歎口氣,忍不住就開口勸:“無瀾對你挺好的,你也要多注意注意他,愛是雙向的,你彆看無瀾現在愛得濃烈,哪天他心冷了,不愛了,你就再找不回來了。”
可能不隻是找不回來,怕是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
盛淩“嗯”了一聲,看榮慧披肩散了,伸手幫忙整理整理,淡聲說:“您多注意身體,我去外麵看看。”
榮慧一看他這樣,就知道根本沒把自己話聽進去。
心口氣悶。
看著盛淩轉身離開的高大身影,心裡愁緒跟著滋長,忍不住說:“今天你和無瀾就在這兒住下吧,等會兒宴會結束肯定得到淩晨。”
盛淩頓了頓,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