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盛淩和舒林青的關係,本就複雜難言。
一對舊情人,中間隔了十多年的時光。
圍觀群眾興奮了,哎呀呀,來易無瀾的藝術館就是好,這個藝術館魚龍混雜,兼容陽春白雪和下裡巴人,時不時有好戲看。
這不,還能吃到老板的瓜。
有人小聲問:“哎,這要撕起來多刺-激啊”
懂的人說:“肯定撕不起來,這麼多人在,易無瀾不愛這樣。”
“何況,還沒到我們易大設計師發火的點。”
易無瀾確實不想在這麼多人的眼前鬨起來,他把盛淩的外套取下,看了舒林青一眼,往包廂的桌上一扔,嗤笑:“要敘舊敘舊,酒水記我賬上。”
任誰被利用都不爽。
說完帶著徐春秋轉身就走。
舒林青垂頭看著那件衣服,想起很多人說盛淩不愛易無瀾,現在看來明顯不是這樣。
盛淩沒解釋什麼,隻跟上易無瀾,說了一句:“上三樓,還是記得要喝熱水。”
說話時候,行為很克製地隔易無瀾一段距離。
其實盛淩還想問,你和向九明是真的嗎?
到底沒問出口。
盛淩隻要想起向九明給易無瀾送玫瑰那幕,就跟人被攢緊了心臟一樣,臉色都跟著發青。
易無瀾無可無不可點點頭。
舒林青在後麵站著,咬牙喊了一聲:“盛淩,”
盛淩說完要說的那句話,就回轉身。
舒林青也不看盛淩,隻是指了指外套:“記得帶上你的外套。”
他記得盛淩以前總愛脫了外套隨便放,不記得帶上,總要他提醒。
盛淩走過去拿外套,淡煙草和冷香。
舒林青唇被咬出個印子,他問盛淩:“喝一杯嗎?”
盛淩拿上外套,淡聲:“我還有事。”
他還是決定買熱飲,易無瀾看起來臉色不太好看。
盛淩發現自己居然能這麼對待舒林青,這個每個人口中他的白月光。
舒林青慘笑了一聲,他也是有傲氣的,不會開口說什麼。
盛淩到底還是沒辦法做絕:“晚上少喝酒。”
*
徐春秋跟著易無瀾去了三樓的房間,獨屬於易無瀾的房間。
進門就看著櫃上還擺著一張照片,是易無瀾和盛淩的,易無瀾戴著金絲眼鏡坐在藤椅上看書,盛淩拿著澆花的水壺,回頭看他。
這張是榮慧一時興起照的,找人放進相框裡給了易無瀾,易無瀾就放在自己藝術館裡三樓的房間裡。
易無瀾關上門,也看到了那張照片,挑挑眉。
徐春秋隻看了一眼照片就轉眼去看其他了,因為比起這張照片,這間屋子有其他的東西更讓他關注。
三麵牆上貼滿了許多設計手稿,徐春秋本來以為是什麼大師手稿,離得近了一看,每張落筆都是一個字“瀾”。
而且每張水平都不差。
徐春秋內心震撼:“無瀾,你這拿出去做成成品,名氣絕對比現在大。”
易無瀾正找剪刀想把照片剪了,聽到這句漫不經心:“之前沒那個心思。”
為什麼沒那個心思?還能因為什麼,隻可能是盛淩。
徐春秋咂舌:“你到底是多想不開喜歡盛淩十年?”
易無瀾極清瞥了他一眼:“有很多人問過我這個問題。”
易無瀾靠在牆上,很隨意把照片裡盛淩的那半邊剪下。
像是毫不在意。
徐春秋找了個凳子拘謹坐下:“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易無瀾沒急著回答他,反而說起另一個話題:“有很多人把和藝術沾邊的行業稱作鑽石行業。”
鑽石,亮晶晶,價值金貴,因為好看,被賦予了忠貞愛情的含義,後來又演變成地位的象征。
但這不影響眾人對鑽石的追逐,貴價好看的事物,總是被追逐的。
易無瀾把照片剪成兩半,舉起來看了看,很滿意自己減出來的效果。
“在很多人看來,我追逐愛情就是在追逐自己的厄運。”
易無瀾說起這句話很清淡:“但在當時,就算滿地都是鑽石,我也隻抬頭看到了盛淩。”
徐春秋愣了愣,這段話易無瀾說得平靜,他聽了不知道怎麼心酸得很。
那種揪起心來的心酸。
盛淩怎麼就,怎麼就忍心呢?
易無瀾很平靜,盛淩支撐他走過最黑暗的長夜,他很可能無意識將盛淩當作了夢想。
這個屋子太久沒來人,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易無瀾拿著盛淩那半邊照片,想找個地方扔了,或者找張紙包起來都找不到。
最後隻找到一盒隻剩一隻的安全套,易無瀾熟練拆開,極其淡定把照片往安全套裡塞。
然後整個塞進盒子裡。
眼不見為淨。
圍觀了整個過程的徐春秋:……
把前任照片塞進安全套,這操作,不知道盛淩知道怎麼看。
總覺得有點嘲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