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內應(2 / 2)

晏慶淡淡一笑,道:“隻是先生也莫要擔憂,我早些日子已遣了許良王信二人,悄悄潛出山寨,隱匿與外,一旦你我有不妥,他們必會將此間之事宣揚於天下。”

許良王信,晏慶的心腹親衛,最是忠心不二,以往於揚州的通信,都是二人傳遞的。

晏慶重振精神後,於病榻上就思索起以後的路。及到病愈,他暗中招來許良王信,如此這般交代番,讓人二人秘密潛出,不教第四人知悉行蹤,以作為後路。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葛寧一臉恍然,作欣喜放心狀。

很明顯,晏慶不會再接著說了,冀州這名要緊內應是誰,毫無頭緒;還有沒有其餘人攪合在內,亦完全不知。

好在葛寧也沒指望著能一口氣將所有隱秘全部挖掘完畢,這不現實。

今天已經算是個重大的突破了。

慢慢來吧,先設法傳信回去,雙管齊下,說不定不待他從晏慶嘴裡獲悉消息,主公那邊就先把人挖出來了。

葛寧不動聲色和晏慶討論著南下路線,心裡卻琢磨著,這許良王信的肖像也得描一份傳回去。難怪最近不見了這兩人,人海茫茫,錯失先機,怕是很難尋。

*

“陳佩奸賊!我必要將其挫骨揚灰,以慰我父親叔弟以及霍家軍當年陣亡的諸多好兒郎在天之靈!”

霍珩恨毒了陳佩,他父親果然是被人設計致死。

他抽出腰間佩劍,重重一劍,斷了麵前的厚實的黑漆楠木大書案。大案被橫著劈開成兩半,“哐當”一聲重重落地,他恨道:“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霍珩頭也不低,“嗆”一聲寶劍回鞘,他攢了寶劍片刻,緩緩落座,“先生,你有何看法?”

為人子,為父報仇雪恨,當仁不讓,隻是眼下還有一件事重要性不亞於此。

就是那個內應。

此人決不位卑,否則,當年必無法配合陳佩晏慶致使霍家軍大敗。且最重要的是,此人現在仍隱匿於冀州,偽裝得極好,不管是當年的霍襄,還是現在霍珩陸禮,都沒有察覺過絲毫不對勁的地方。

藏得太深了。

有這麼一個人在,霍珩多年來所做任何決策,都仿佛落入一雙隱蔽的眼睛當中。

隻要想想,就教人不寒而栗。

他是誰?什麼職位?背叛霍氏究竟為了什麼?有什麼是陳佩能給但霍珩不能的?

有或者,他本來就是揚州的人,從陳佩的父輩就派遣過來,那他藏匿的時間也太久了!

霍珩眉宇間一片肅穆,參與洛水一戰的武將謀臣很多,就算折了不少,餘下的數目也非常可觀。裡頭甚至還有好些,在他接受家業後繼續處於核心位置的。

這真是一個非常大的難題和危機。這些人,個個都是為霍氏或出謀或浴血多年的,且大部分都是世居冀州。

究竟是誰呢?

霍珩蹙眉,這許多的的人慢慢在腦中過濾一遍,始終未能鎖定目標。

陸禮也是,賓主二人都在苦苦思索對比,可惜沒有多少收獲。

不過也是,此人若非毫無破綻,怎麼隱藏多年呢?

“主公,你看,會不會是柴家?”

柴氏,自從霍珩掌權以後,就漸漸自核心剝離了。他沒有明著打壓,但當年往事誰人不知,柴家人本身也沒多少勇氣往前湊,隻儘量減少存在感。

不過柴家當年是歸降的,手裡好歹有親軍勢力,雖隻有二萬,但在現今的鄴城,也算號人物。

陸禮之所以提到柴家,主要是因為霍琛,霍琛就兩個兒子,若是他身死後嫡長子挑不起重擔,霍琛未必沒有機會。

霍珩想了想,搖頭:“未必,柴氏若有所圖謀,我父親健在,可能性必會更大?”

霍襄一死,他直接接掌家主的位置,名正言順,想再把他推下來,挺難的,畢竟霍珩當年已經十七,他的表現,明顯不是酒囊飯袋。

不過,陸禮也是因為這個,才大膽往這邊推測的,“主公有勇有謀,當年年不過十七,便獨掌黑甲營,假以時日,這少主位置,又如何是旁人可輕易撼動的呢?”

就是霍珩太優秀了,軍中官衙住將吏交口稱讚,他名正言順,霍琛一個庶子,僅憑父親的寵愛,就像取而代之?

不可能的。

況且霍襄本人,即使很疼愛小兒子,但也他從未動過讓幼子取代嫡長子的念頭,光看他對嫡長子的苦心栽培就能輕易下判斷。況且,上頭還有個荀太夫人在呢。

時間越長,霍琛越處於劣勢,柴氏會不會急了,故意反其道而行,意欲爭取一個機會呢?

洛水混戰,誰知霍珩會不會一並戰死?

又或者,霍珩才是當年的主要目標,霍襄是次要的?

陸禮一下子聯想了很多,細細分析下來,也不無道理,霍珩食指點了點身旁小幾,沉思片刻,冷著臉道:“那就先加派人手,暗查柴氏吧。”

柴氏,他一直放人在監視著。不過由於他大權在握,一切都在掌控內,這人也不算多。若柴氏有心隱瞞,未必不會成功。

現在是加派人手的時候了。

不但是柴氏,這鄴城內外的中高層將吏,他都要逐個查探清楚。

這個內應,他誓要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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