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 這封密信在數日後抵達豫州。
瀛洲彆館,承露閣。
絲竹之聲從層層垂下的帳幔後傳入, 大開的一整排隔扇外室寬敞的白玉台子, 身穿蟬翼紗衣的美姬妾翩翩起舞。
閣內設一大案, 珍饈美酒滿滿鋪陳, 案後有二人,陳佩與樊氏。同樣衣著單薄卻淩亂的樊氏按在長案上, 陳佩興致大發, 一邊褪了下衣在足力撻伐, 一邊滿斟一樽美酒,按在樊氏唇邊, “喝!”
陳佩好烈酒,樊氏不勝酒力,又早被興高的陳佩灌了不少,已滿臉酒醉的暈紅。她極不想喝,但更不敢拒絕, 隻得十分溫馴地張嘴。
陳佩直接一灌,小半的酒從樊女豔紅的唇畔溢出,順著她的臉頰肩頸,淌落在黑漆大案上。
她努力吞咽,終於闔上雙眸,醉死過去了, 一動不動。陳佩也不在意, 自顧自地繼續弄了一陣, 又覺得不儘興,遂抽身而出,招手領舞的二個美姬進來,扯了薄紗就入。
閣內一陣高亢急促的低吟浪語。忽然,有腳步聲急急而上。對方特地把腳步聲放重,登頂後又輕扣門扉,“主公,主公,鄴城有密報!”
陳佩聞聲一頓,他已到關鍵時刻,立即劇烈動作一陣,腰間一鬆,隨後站起,一邊整理衣襟,一邊冷冷吩咐:“下去。”
二美姬知道是和她們說,也不敢在停留,匆匆用被扯破的薄紗勉強遮了遮身體,出了門,和白玉台上的諸多舞姬一起,立時走了個乾乾淨淨。
兩女在麵前經過,青木垂眸眼風不動,他舉步入內,裡頭黑漆大案上還有一個中門大開的樊氏,他目不斜視,利落給主子見禮後,遞上剛接到的密報。
“他遣人送來的。”
這個“他”是誰?主從二人心知肚明,陳佩立即接過密信啟封,展開一看。
他眉心立即一蹙:“霍珩竟在暗查內應?”
“什麼?!”
青木此一驚非同小可,竟一時忘了尊卑,他詫異抬起頭:“怎麼可能?!”
是啊,陳佩也覺得無甚可能,畢竟內應已很久不動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露了痕跡。
他一雙碧眸暗沉沉的。
青木想了想,忽想到剛投奔而來的晏慶,“主公,會不會是晏慶?”
思來想去,唯一最近發生變化的,隻有晏慶,他憤恨道:“主公剛將他安置在留縣,難道他竟敢兩麵三刀?!”
晏慶月前投來,陳佩果然知情識趣,將人安置在豫州汝南郡的一個富庶縣城,留縣。
晏慶一行很滿意,已經率軍過去了。陳佩雖撥出一個縣,但也算滿意,因為他把晏慶這個不穩定因素放在眼皮子底下了。
陳佩搖了搖頭,“他必不敢。”
這是安身立命的東西,晏慶隻要沒笨到家,就必然會把嘴像蚌殼般閉得緊緊的。
至於晏慶身邊一乾親近者,陳佩也派人查過底細,背景沒問題,還都是跟在晏慶身邊多年的老人。
細細過濾一遍,陳佩並未發現問題,他蹙眉吩咐:“你親自去,將此事告知晏慶,他身邊的人,再給細細查一遍。”
他接著說:“既然霍珩在查,那必是毫無線索,以不必應萬變即可,不必慌亂。”
雙方不動即是上策,有動作反而容易露了痕跡。
陳佩叮囑:“他說得對,此時萬不可再聯絡。”
青木利落應是,猶豫了一下,他低聲問:“主公,也不知霍珩能不能……” 能不能查到“他”的身份?
這一點,陳佩還是很有信心的,挑了挑唇:“你放心,不會的。”
青木篤信主公,聞言鬆了口氣,他隨即告退下去辦事,轉身時,餘光卻瞥見黑漆大案上那具白花花的年輕女體。
樊氏醉死,方才屏退眾人,也沒讓人把她抬下去。青木仔細回憶一下,主從二人也沒透露什麼關鍵詞彙,於是也沒有提醒主子,垂首匆匆離去。
青木腳步微頓,陳佩其實察覺了,他將目光放在案上的樊氏身上,緩緩往前踱了兩步。
居高臨下,他淡淡看著,樊氏玉.體橫陳,雙目緊闔,紅唇微張,呼吸輕而緩,聽其頻率,顯然還在沉睡當中。
陳佩其實並不怎麼在意樊氏裸.體被人看了去,因為對方在既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正經納的妾。不過吧,樊氏之美貌,肉體之銷魂,難有人能出其右,確實讓他興趣極濃。
若是旁的姬妾,恐怕不管她睡不睡,陳佩都已經命人處理了。
他回想一下自己方才說的話,算了,這樊氏就先留著吧。
*
樊氏是被仆婦抬回自己的小院的,等在承露閣外的貼身侍女細滿連忙跟上,又千恩萬謝,又多多塞了錢財。
細滿是樊氏的陪嫁侍女,董家滅門,她也是托了主子的福才活下來的,最是忠心不二。眼前的雖是仆婦,但卻是承露閣內伺候的,不可輕易得罪。
仆婦們滿意離開。
細滿兌了熱水來,掩上門,又放下床帳,才揭開主子身上蓋的錦被。
斑斑青紫,在白玉般的嬌軀上尤其觸目驚心,陳佩就從沒憐香惜玉過,細滿立即紅了眼圈,但她唯恐隔牆有耳,不敢哭出聲,忙細心給主子擦洗搽藥。
一直醉得死死的樊氏,眼珠子突然轉動幾下,張開了眼簾。
她眼神清明,竟是未醉。
樊氏體質敏感,不管是運動還是男女情.事等,隻要一動,總容易滿麵潮紅,肌膚泛粉,嬌喘籲籲,看著格外激烈。但其實,她並未到無法負荷的程度。
喝酒也是。
這種敏感體質不為人知,卻幫了樊氏大忙,陳佩非常愛折騰她,不管是灌酒還是什麼的,她昏死過去,總能少受不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