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解圍 重聚(2 / 2)

霍珩心潮湧動,手臂愈發用力,將懷裡人勒得緊緊的。

天知道他這些日子怎麼過來的。

王穀關破得很順利,他一路率大軍急趕,渡黃河越山川,恨不得插翅而歸,解鄴城之危,再將荀續那個狗賊大卸八塊。

萬幸他來得及時,妻子兒女還有祖母都好好的!

夫妻緊緊相擁,晏蓉也不嫌棄他一身血汙,銀甲寒冰,隻把臉用力貼在他的胸膛,努力傾聽裡頭的心跳聲。

一直以來的焦灼,終於被徹底撫平。

良久,二人終於將激昂的情緒稍稍按捺,霍珩抬起晏蓉的下巴看了眼,眉心立即一蹙。

懷中人膚色暗淡蠟黃,嘴唇泛白,眼眶深深的青痕,非常憔悴。

他認識的晏蓉,即便身姿婀娜,那張俏麵都一直是白皙瑩潤的,尤其生了兩個小的以後,那精致的麵盤子更是豐盈了好些,誰曾想再見麵會是這般模樣。

他一顆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攢著,一下緊過一下的疼,粗糙的大掌劃過她的臉,他低聲道:“阿蓉你受委屈了。”

他牽著她的手,往屏風後行去。

“沒事,我好著呢。”

驚險遠離後,晏蓉真不覺得有什麼,隻想起一事她心情低落,“倒是守城的將士和家奴百姓,犧牲了許多許多。”

那衝天的血腥味仿佛還在鼻端縈繞,她難受得想掉淚,“那個姓荀的狗賊,若不挫骨揚灰,難安我鄴城守城將士在天之靈!”

因為老太太就躺在屏風後的大床上,她聲音壓得極低,但切齒恨意溢於言表。

霍珩臉陰了陰,道:“你放心,他不會輕易就死得了的。”

荀續,荀氏,乃至幽州,他一個也不會寬恕!

“犧牲的將士百姓和各家家奴,我已命人在城外掘深坑一並安葬,立碑彰其功勳,並好生撫恤其家眷。”

……

轉過屏風後,二人便不再說話。

老太太呼吸清淺,仍在睡夢中,霍珩仔細看過,又詢問了全嫗,見祖母雖看著蒼老憔悴了些,但總體還好,病愈後仔細調養便可,他鬆了口氣。

霍珩又看過一雙小兒女,和晏蓉對視一眼,夫妻默契地離了正房,去外頭說話。

晏蓉低低道:“祖母隻知荀續突然叛變,圍了鄴城,霍珹和呂氏嫂嫂之事,一概不知。”

“哎,那霍珹就是內應,你可已知曉。”

霍珩點頭,將樊氏揭破之事簡單說了說,又問:“呂氏嫂嫂是怎麼一回事?”

呂氏死得突兀,如今霍珹身份又被揭破,晏蓉一提起,其實他就猜到個七八。

晏蓉一說,果然是。

他冷冷斥道:“喪心病狂。”

這人是他從小的感情頗深的親堂兄,可惜七年前為了謀取家主之位,陰謀害了他的父親,三叔父子仨,還導致霍家軍大敗,損了數萬將士。

今又為了密謀取他性命,勾連陳佩荀續設下陰謀,害了他鄴城多少守軍百姓。

千刀萬剮不足以泄他心頭之恨也。

霍珩眸中閃過一抹嗜血的暗芒,待他騰出手來,他再好生料理這二個叛徒。

……

霍珩率麾下六萬鐵騎成功回援了鄴城,但他手上諸事,還遠未告一段落。

破了王穀關之後,南邊的冀州大軍,立即按計劃包圍陳佩,正進行一場大戰。

這場大戰很要緊,照理霍珩該立即趕回去親自指揮的,但騎兵大軍星夜疾馳,又剛廝殺了半天,不管是人還是馬,都得略作休憩。

霍珩下令休整一天,明日清晨再揮軍南下。

這一天他並不清閒,小睡半夜後,天一亮他就到前麵處理各種事務去了。

頭一件,就是幽州。

霍珩這次回援,來的不僅僅是六萬騎兵,另還有八萬步兵,不過步兵速度不及騎兵,目前還在路上。

他下令,三萬步兵繼續按原定路線前進,回師鄴城成為新增守軍。另分兵五萬往東北方向,增駐與幽州接壤的幾座邊城。

如無意外,這次包圍陳佩應能大勝,霍珩折返正好乘勝追擊,這幽州荀氏他還騰不出手來處理,先增兵防守兼堵著。

幽州屬地狹長,北臨匈奴,南接渤海,僅僅西南方的一小塊的地方為南下進出口,通冀州,堵住這個出口,算等同於圍困幽州。

當然了,若是荀氏直接拋棄祖宗基業出逃流亡,還是很輕易的。

隻是這個幾無可能。

……

安撫百姓,打點戰後事宜,霍珩一直忙碌到傍晚,才有空召黃陵畢泰二將到跟前,聽其稟守城期間的諸事。

荀續恫詐,雲姬喝破,二將和晏蓉商量後招募新兵卒守城,還有家奴兵等等這些,霍珩要不已經知道了,要麼並不意外。

隻是畢泰說的最後一件事,卻讓他濃眉一蹙。

“你說是夫人計策,若城破,她和諸夫人為餌,放在明麵突圍好吸引荀續的視線,以便於阿寧虎頭及各家小輩喬裝暗逃出城?”

“是的主公!”

畢泰左邊傷臂還吊在脖子上,但他絲毫不在意,一拍大腿:“夫人智勇雙全,果然如明達先前所言!得此主母,我冀州之幸也!”

這黑臉大將說得慷慨激昂,一臉讚賞,霍珩聞言,卻未見多少喜意。

他薄唇抿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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