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似乎是了,又有點不像呀?
小家夥們頭挨著頭,看看畫軸又看看霍珩,兩張小臉上都有些疑惑。
霍珩並不是出去遊山玩水,征戰持續一年有餘,他黑了些也瘦了些,且剛自屍山血海中回來,身上那股殺氣尚未徹底收斂。
很不好接近,哪怕他此刻眉目柔和。
晏蓉摟著兒子閨女,循循善誘:“阿娘不是告訴你們了嗎?阿爹出門打仗了,很苦很累的,所以黑了又瘦了。”
“這都是為了我們能在後方安穩生活,知道不知道?”
阿寧和虎頭似懂非懂,他們自然不會懷疑母親的話的,霍珩朝他們展開雙臂,於是兩個小家夥也沒有抗拒被他抱在懷裡。
“阿寧和虎頭都這般大了。”
他親了親孩子,又側身輕吻晏蓉臉頰,小像畫得十分傳神,裝裱的邊緣已有些起毛,顯然是常常翻看,且小孩子經常摩挲的緣故。
兼兒女剛才的反應。
霍珩尚未平複的心潮再度湧動,他低聲道:“阿蓉,你真好。”
“你知道就好。”
晏蓉見一對兒女正仰小腦袋,一臉好奇看著父母互動,她瞬間不好意思,推了推他,嗔道:“快與我們阿寧和虎頭說說話。”
霍珩輕笑一聲。
分離一年,傳書至少三百餘,夫妻再見未有半點生疏,反而更熱切。
他聽媳婦的,先和兒子閨女好好培養感情。
“阿爹,你會教我騎馬嗎?”虎頭先問。
“當然,不過得等你大一些才行,阿爹給你選匹好馬駒,虎頭自己養。”
虎頭立即高興起來了,不但有小馬駒,還因為這個阿爹和阿娘所說是一樣的。
這就是他爹沒錯了。
阿寧連忙道:“那我呢?我也要!我也要!”
“嗯,我們阿寧必定也有的。”
小女娃發出一連串歡樂的笑聲,她又道:“阿爹,你要領我和弟弟出門嗎?看花花!看船船!”
今年端午,晏蓉領兒女出城觀看龍舟,並說等明年,就讓阿爹和她們一起去。鑼鼓喧天的熱鬨場麵讓小丫頭念念不忘,現在又想起來了。
霍珩含笑:“肯定領的,領阿娘,領阿寧和虎頭,隻是今年沒有船看了,得明年。”
“明年是多久呀?”
“明年啊,得先下了雪,再變熱才到。那時候阿爹領你們到洛陽去了,我們在洛陽看船。”
“洛陽是什麼?”
“洛陽是……”
……
耐心給閨女和小兒子解釋清楚,哪怕他們聽不大懂。話罷,霍珩握住晏蓉的手,道:“阿蓉,我來接你和孩子,我們一起去洛陽。”
攜手登頂,她是他的皇後,唯一的妻。
他的諾言,快要兌現了。
“我們再也不需要分離了。”再也不用嘗那相思之苦。
他凝視著她,黑眸中盛滿喜悅,這種發自內心的欣喜,如暖風拂過,奇跡地將晏蓉近日泛起的某種隱隱的不確定撫平了許多。
她唇角翹起,“好!”
*
陸禮等人已經直接往洛陽去了,提前布置一切事宜,霍珩接了妻兒,照理也該啟程了。
隻是攜妻帶子,總是要多備些細軟的,尤其阿寧和虎頭還這般小。
他下令十日後出發,不用焦急,把一切都收拾好。
洛陽亂了很久,尤其是生疏地方,常用的衣物藥物,總要備齊才好,以免需要用時不湊手。
這十日裡,霍珩忙碌公務之餘,白天抓緊時間和兒女培養感情,儘快熟稔起來;夜間和妻子訴說離情,恩愛纏綿。
身心得到巨大滿足,精神奕奕的霍珩還順利攻克了兒女,到底是血脈天性,不過數日,阿寧和虎頭就阿爹阿爹喚個不停,十分親近信任。
這般快活的日子,十天一晃而過,到了第十一天的清晨,大隊人馬自鄴城開拔。
同行的還有霍望李原等人的家眷。
秋高氣爽,緩緩渡過黃河,抵達這個後世聞名遐邇的九朝古都。
洛陽,處中原腹地,西至秦隴,北至燕幽,南達江漢,有潼關、虎牢關、天井關等險峻關隘為門戶,為曆朝建都之首選。
今日,這座意義重大的都城,終於迎來了它的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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