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因為廢棄廠房內沒有門窗,再加上夜風吹來,被綁縛在鐵柱上的阮白,隻覺得渾身發冷。
如今已經到了秋初,晚風是帶著沁骨的涼,吹到人身上會起一層雞皮疙瘩。
可是,孩子們還沒有醒來,阮白這才真正的慌了心神,她小聲的呼喚寶寶們的名字:“湛湛,軟軟,淘淘,寶貝們快點醒過來,你們看一眼麻麻好不好?”
“水,水……”
昏迷中的軟軟一直在喊著水,阮白隻恨不得自己能掙脫束縛,給女兒喂點水。
可是,她現在完全動彈不得。
“軟軟……”阮白的聲音越來越大,帶著悲愴的哭腔和哀啼,結果沒有喚醒孩子們,她卻看到坐在副駕座的匪徒走了過來。
那個男人扯掉了蒙在頭上的黑絲襪麵具,露出一張黝黑的,毫不出色的普通麵孔。
上下打量了阮白一眼,看到她幾乎急的落淚的模樣,匪徒又掃了一眼地麵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的三個精雕玉琢般的孩子……
他竟然開口解釋道:“他們隻是被喂食了一些安眠藥,沉睡的時間會比成人要長那麼一兩個時辰,暫時不會有什麼事,你不用擔心。冤有頭債有主,阮小姐,你也知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也隻是按照規矩辦事,隻能得罪了!”
說完,他又看了喊水的軟軟一眼,稍稍猶豫了一下,對屬下擺擺手,囑咐了一句什麼。
不一會兒,屬下拿來一小瓶礦泉水,匪徒首領擰開盒蓋,將水喂到了軟軟嘴裡。
阮白眯眼望著他的行為,諷刺的勾唇:“你這匪徒作惡多端,如果真有那麼一絲善心,就不會來綁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還有三個懵懂不知人事的幼兒。你以為你給我女兒喂點水,就能收買我的人心不成?或者,你篤定我老公會救我們母子出去,還奢望著我向他為你求個情?”
男人莫名的愣了一下,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然發善意,給那個小姑娘喂水究竟怎麼回事,甚至他有些迷惘自己竟然跟被綁架者這樣好聲好氣的說話。
說實話,他在黑色世界亡命多年,靠的就是心狠手辣,手裡沾染著數條人命,自然稱不上什麼好人。
可是,這次行動他卻總覺得莫名的心慌。
也可能是他亡命天涯多年來的直覺,總覺得這次綁架事故會出意外,匪徒首領更第一次有些後悔接了這趟生意。
阮白揚起倔強的小臉,冷冷的嗤道:“匪就是匪,彆以為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變成什麼好人了。我告訴你,一旦我被救出去,我肯定不會放過你們!我老公更不會!”
黝黑男人隻是挑挑眉,可他身後的跟班卻是惱羞成怒了,“啪”的一巴掌甩到了阮白臉上:“臭婊子,彆給臉不要臉,馬上就要命喪黃泉了還在這逞威風,找死呢!”
阮白的臉被煽到側麵,嘴角也滲出了豔紅的血絲。
隻是她卻死死的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痛哼出聲,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高大黝黑的匪徒首領,那眸子裡的光澤爍亮,詭譎,有一種驚人的寒意,讓那個男人的心瞬間有些動搖了幾分。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沉默無言的抽了半支煙,然後,便轉身離去。
阮白重新閉上眼睛,思忖著各種逃生的方法,可惜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什麼好的辦法。
大約又過了十多分鐘,廢舊工廠內突然傳來一陣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聲音,接著,一個穿著豔色風衣的女人,她唇角抿著陰冷的笑意,緩緩的走了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