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已經重新在這件靈器中注滿了治愈之力, 日後隻要你用妖力引動其中儲存的治愈之力, 就可以借用這股力量治療你身上的傷勢。”
林瑩收回手搭在茨木童子手腕上的手, 在她指尖還凝著一縷沒有完全收回體內的新綠色妖力。
這次給這件靈器灌滿治愈之力,林瑩卻沒有露出疲憊來, 臉色也沒有變得蒼白,雙頰紅潤、眼眸有神, 仍是精神奕奕的模樣。
其實,消耗一些治愈之力對林瑩負擔真的不算大, 之前之所以會昏睡過去, 還是因為在穿過冥界和魔界之間的空間縫隙時, 耗費了太多神力去抵禦那些朝她衝擊而來的空間風暴。
茨木童子嗯了一聲,在道了一聲謝後,他將挽起的袖子重新放了回去, 讓袖口鑲著金邊的白色廣袖將他整個右手儘數籠罩了進去。
——自從當年茨木童子被源氏家臣渡邊綱砍斷右手後, 他便慣常穿右袖十分寬大的衣服。哪怕後來他右手再生, 這個習慣也沒改去。
在茨木童子半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袖時,林瑩咬了咬下唇,麵上現出幾分掙紮和猶豫來,瑩白貝齒在櫻粉菱唇上留下了一行清淺的齒痕。
她突然往上伸出雙手,直接捧住了茨木童子的臉, 將他掰過來麵對自己。
“茨木,我有些話想和你說,有一件事情, 希望你能夠答應我。”林瑩的指腹輕輕觸在茨木童子臉上殷紅的妖紋上,她捧著他的臉,逼迫他與自己對視,讓他看清她眼底的期盼和祈求。
目光相接時,茨木童子淺金色的豎瞳陡然緊縮了一下,似是被林瑩的眼神灼燒到了,但他仔細找了許久,都沒有在她眼底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目光。
扯了扯唇角,心中失望的茨木童子勾唇笑了一下,隻是這笑意卻並沒有抵達燦金豎瞳的眼底:“你說。”
“茨木,這條手鏈中儲存中儲存的治愈之力雖多,但終究有限的。”林瑩神情很認真地說道,“如果你像之前十年那樣,仗著有治愈之力做後盾,就不顧後果地魔界深處找大妖怪打架……”
“那也許不到十年,手鏈中的治愈之力就會被你耗費得一乾二淨,等你再受重傷,可能身上的傷就會一直治不好,那些傷痛會一直折磨你,就算最後勉強痊愈了,也會留下暗傷。”
說到此處,林瑩已是滿麵擔憂:“就算我和你再見時能替你將身上的暗傷全部治愈,但拖到那時,說不定你身上的暗傷已經嚴重到無法徹底治愈、終身要留下隱患的地步了!”
雖然林瑩述說的情況很嚴重,但茨木童子揚了揚眉,卻沒對林瑩的話做出任何回應,俊美英氣的眉宇間依舊凝著一片不以為意,金眸中衝天的桀驁和不羈從未改變。
在他的認知中,戰鬥中受傷是司空見慣、理所當然的事情。
事實上,在茨木童子和林瑩成為朋友之前,他每次戰鬥受傷後連傷口都懶得裹一下,隻放任身上的傷靠著自己的自愈能力緩慢恢複,等痊愈得差不多了,就再興致衝衝地去找強大的妖怪打架。
相比於從前,茨木童子真的是收斂了很多。
妖怪大多過得很糙,身體也並不像人類那麼脆弱,就算真的在連番戰鬥中受傷也不必太過緊張。留下暗傷什麼的,妖怪自愈能力極強,放著不管也能慢慢痊愈的。
嗯……如果茨木童子是在暗傷全部痊愈之後再去找大妖怪打架,那即使他連番戰鬥,常常和敵人戰得兩敗俱傷,也不會給他留下多少隱患。
但可惜的是,茨木童子並不是有耐心等自己身上傷勢全部痊愈的人。
茨木童子對她的話完全無動於衷,一點兒也沒有被她描述的未來嚇到,林瑩不免有些失望,她鼓了鼓腮幫子,眼底掠過一抹挫敗和無奈,對茨木童子的狗脾氣完全沒有辦法。
不過失望歸失望,林瑩卻也沒有就此放棄的意思。
她早就知道,想要茨木童子轉變他的想法近乎於是天方夜譚,苦口婆心的勸誡吃癟了她也並不氣餒,反正她還有準備了彆的辦法。
——林瑩現下決定,乾脆不再走什麼迂回的勸誡路線了,她打算直接向茨木童子提出請求,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但總比扭轉他的想法要來得容易得多。
“我對你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夠答應!”林瑩雙手捧著茨木童子的臉,擺正他的頭,堅定認真地與他對視,眼神毫不躲閃,語氣鄭重地說道,“下一次見麵時,我希望你身上沒有任何暗傷。”
想了想,林瑩覺得這番說辭太生硬,又補充道:“你自己也知道,身上積累的暗傷多了,會影響你的實力,甚至拖累你變強的步伐!哪怕是為了追求強大,你多少也在這方麵上點心!”
茨木童子突然笑了一下,那雙與林瑩對視的暗金色豎瞳璀璨燦爛,但此刻卻掠過一抹暗沉的詭光,像盯住了獵物的凶猛野獸那般,湧動著嗜血的貪婪和狡詐的蟄伏等待。
語調上揚,帶著點疑問的意味,茨木童子慢吞吞地吐出一個詞來:“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