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丸周身的暗墮之力雖然還沒有被徹底拔除, 但也已經被拔除洗滌掉了大半, 隻殘餘些許汙濁暗黑的暗墮之力徘徊在他靈體最深處不肯散去,糾纏著他的靈性,令他周身仍帶著陰鬱蒙昧的暗墮之感。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暗墮後的刀劍想要恢複如初, 想要令被汙染的蒙昧靈光重回清冽純粹, 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林瑩給螢丸喂了她的靈血, 將他身上的重傷治愈,並以自身靈力洗滌過螢丸身上沾染的暗墮之氣,但她畢竟沒有為螢丸舉行過拔楔儀式,自然無法徹底消解螢丸因親手斬殺審神者而沾染的暗墮之氣。
不過拔除掉大部分暗墮之氣的螢丸渾然沒有半點暗墮後苦大仇深的模樣,也沒有黑化變成病嬌蛇精病,他俊秀麵容上陽光燦爛的笑容與他剛剛被召喚出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彆, 一如昨昔。
螢丸滿麵燦爛笑容,渾身上下洋溢的喜悅和歡欣十分明顯,眼角眉梢儘是歡快和喜悅, 沒有半分陰鬱和沉重, 對圍攏過來的數位刀劍男士擔憂關懷的問候聲,他語氣含笑地一一回應。
“我身上的傷勢全都被主公治愈好了, 沒有留下任何隱患。至於我身上沾染的暗墮之氣,目前還沒有徹底拔除乾淨,但主公說,等她將我的本體尋回來,會為我舉行拔楔儀式, 徹底拔除本體沾染的暗墮之氣。”
出於身在同一個本丸,曾並肩作戰的同僚情誼,螢丸毫無保留的將他目前的情況儘數道來,沒有一分隱瞞,無論是他原本的重傷,還是消解了大半的暗墮之氣,隻要刀劍男士們開口詢問,他就回答。
上前圍到螢丸身前,也出言關心他近況的三日月宗近聞言一驚,清俊昳麗的眉眼間因猝不及防得知的訊息而露出震驚駭然之色來,他站到個子嬌.小的螢丸麵前,麵色鄭重地問道:“螢丸殿,你所言為真?”
正被身高跟他差不多的短刀亂藤四郎和今劍裹挾在中間,被他們兩個拉著軍服的袖子詳細詢問細節,耳朵被嘰嘰喳喳的清脆聲音填滿的螢丸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三日月宗近對他的詢問。
側過頭來,螢丸眼神略微茫然,顯然注意力被其他刀劍男士引走的他沒有聽清楚三日月宗近的問題,沒法直接回答他的詢問,不禁撓了撓頭,帶著幾分疑惑和歉意地問道:“啊?什麼?三日月殿你問的是哪句話?”
三日月宗近麵色嚴肅鄭重,開口更為詳細地問道:“你說,你的主公打算在尋回你的本體後,為你舉辦拔楔儀式,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問出這句話後,一股難以言喻的戰栗席卷至三日月宗近周身,就連問出問題的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聽到的回答是什麼。
因著三日月宗近的神情格外嚴肅沉重,並非玩笑,圍在螢丸身邊噓寒問暖、嘰嘰喳喳詢問事情究竟的刀劍男士們漸漸冷靜下來,略帶好奇和疑惑地看著他們兩人,原本嘈雜混亂的大廳又漸漸恢複了秩序和冷靜。
螢丸原本還因三日月宗近過於沉肅的神情有些心驚和疑惑,此時聽完他的問題後,他放下撓頭的手,咧嘴露出一個燦爛明媚的大笑來,重重點頭,無比肯定地說道:“當然是真的,主公不會騙我的。”
聽得螢丸如此肯定地回答,三日月宗近不禁神色微緩,澄澈若高遠長空的藍眸中掠過一抹喜色。
但沒有得到確切肯定的答案,他心中的大石還是在半空中懸著難以落地:“可那位大人曾說過,給暗墮的刀劍付喪神舉行拔楔儀式,需得上位神祗親自出手,或者由三位神器共同出手才行!”
“誒……”螢丸歪了歪頭,眨巴了一下金綠色的貓瞳,一臉無辜,神情懵懂又迷茫,“我沒有說過嗎?我的主公也是一位神祗啊。”
嘩!
螢丸話音落下,大廳中的刀劍男士頓時一陣嘩然,異口同聲地說道:“你才沒有說過!”
“太狡猾啦螢丸殿,你明明什麼重要的訊息都沒有說出來嘛!”蓄著一頭橙色長發,穿著小裙子的亂藤四郎撅了撅嘴,不滿地抱怨了幾句,引來其他刀劍男士的附和。
螢丸嘿嘿一笑,沒有對亂藤四郎的抱怨發表什麼反對的意見,隻是繼續解釋道:“雖然主公並非是從人類的願望中誕生出來的神祗,也不被人類供奉,但作為自然神祗,主公同樣擁有不弱的神性。”
“不過……”說到這裡,螢丸不禁搖了搖頭,語氣很平靜地說道,“作為大妖怪,主公的實力並不遜色於神祗,神性於她而言,隻是錦上添花的存在,她本人很少動用神性的。”
三日月宗近聽得神色怔忪,清俊眉宇間滿是期待、躊躇、向往和失落,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覺得自己沒有顏麵開那個口,索性緊緊閉上了嘴,終究沒有多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