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如被氣得咕嘟嘟冒煙,上車之後,側著身子一言不發。
孟見琛被陳洛如鬨騰了半天,倒是八方不動。
他囑咐司機:“回琅嶽。”
琅嶽壹號正是陳筱所說的“坐落於長安街東沿線、建築麵積兩千平米、帶泳池和私家花園”的半山獨棟彆墅群,孟見琛住的是琅嶽壹號的1號彆墅。
這裡富豪雲集,個個都是大富大貴的大戶人家。
陳洛如一點兒都不想跟他去那裡,她的家在南方。
大大的人工湖中央有一個小島,小島上有一個美麗的城堡,她是這城堡裡最最嬌貴、最最受寵的小公主。
湖裡養著白天鵝,樹上棲息著黃嘴白鷺。
這裡綠蔭如蓋,綠草如茵,她常常騎著她心愛的小馬駒流連在莊園裡。
餓了,吃水果。渴了,喝露水。
小仙女就該過著不食人間煙火的生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綁到那個小得可憐的房子裡去。
想到這裡,陳洛如悲從中來。
她說道:“我才不要去!”
孟見琛撣了撣西褲,淡淡問道:“那你想去哪?”
“我要回家!”陳洛如悲憤交加。
“太太,我們現在正在回家。”司機說罷,又踩了一腳油門。
“我要回廣東。”陳洛如控訴道。
“剛剛在飛機上我已經和你父母通過電話,他們讓我好好照顧你。”孟見琛氣定神閒道,“他們還說了,如果你一個人跑回廣東去,他們是不會給你開門的。”
陳洛如:“……”
果然,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
陳洛如:“我不信,除非他們親口對我說。”
孟見琛從容不迫地撥通了視頻電話,遞給陳洛如。
看到熟悉的爸媽,陳洛如喉頭哽咽:“爸爸媽媽,我是婠婠啊。”
傅麗芳問道:“婠婠,你到北京了呀?”
婠婠是陳洛如的乳名。
陳洛如點點頭,說道:“爸爸媽媽,我要回家。”
傅麗芳:“孟家就是你家啊,你這孩子,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這叫什麼話?孟家怎麼就成她家了?
“陳氏家規寫道,凡外嫁者,不得入族譜。”陳廣龍說道,“你已經從陳家族譜上除名了。”
陳洛如:“……”
這、這這叫哪門子的事?她怎麼一點兒都不知情?
陳廣龍看出陳洛如心情不妙,柔和了三分語氣,安慰她道:“孟家願意把你寫上族譜,是我們陳家光耀門楣的喜事。”
陳洛如的腦門一陣暈眩。
她還要離婚呢,怎麼都把她寫進孟家族譜了?
“你結婚後就該遷出族譜了,現在終於有個著落了。”傅麗芳說道。
她的口吻喜氣洋洋,看不出半點兒不舍來。
陳洛如懷疑她爸在澳門的牌桌上輸了錢,隻能把她賣給孟見琛抵債,不然怎會這樣,有家不給她回。
她護著手機,躲開孟見琛,小小聲說道:“爸爸媽媽,你們要是被綁架了,就眨眨眼啊。”
陳廣龍仿佛無視了她的話,他揾了揾茶杯蓋,語重心長道:“婠婠啊,你跟阿琛好好過日子。要是想爸爸媽媽呢,就跟他一起回來看看。”
“阿琛是個好女婿,”他抿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他幫爸爸連著拿下三個PPP工程的大標,未來三年公司都不用愁業績了。”
“是啊,他還說以後我們不用給你錢了,他來養你。”傅麗芳感慨道,“這麼好的女婿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陳洛如:“……”
所以她在娘家的經濟來源是被切斷了嗎?
千言萬語,在陳洛如聽來,都彙成了一句話——她被陳家賣給了孟見琛。
這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麼還會有賣女求榮這麼荒唐的事情?
她的人生果然是就一個悲劇。
“Lucas呢?”陳洛如又問。
“你說他啊,”傅麗芳道,“他怎麼方便跟你上北京去呢?”
“不行,我要見他!”
“你見他乾什麼?你都結婚了,要收一收心思,不能天天總想著在外麵瞎玩了。”
“Lucas同我一起長大,為什麼不讓我見他?他一定也很想我。你們把他帶過來,讓我看他一眼。”
“你在國外那麼長時間,他早就把你給忘了。他脾氣倔,你又不是不知道。”
陳洛如還想講點什麼,電話已經被孟見琛拿走,他道:“爸,媽,我先掛電話了。”
陳廣龍:“哎,好。替我們好好照顧婠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