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見琛端坐在辦公桌後,衣衫齊整。
章以旋則坐於沙發處,儀態端莊,一點也不像來偷情的樣子。
顯然,章以旋並沒有認出陳洛如來,她的偽裝很成功。
“什麼事?”孟見琛雙手交疊置於桌上,沉聲問道。
“呃——”陳洛如有點兒懵,她來之前還沒想到一個完美的借口,便說道,“有個合同需要您過目。”
“合同呢?”孟見琛問。
陳洛如兩手空空如也,顯然什麼都沒帶。
她突然想到昨天塞進包裡的那份合同,昨晚她到家就累得睡著了,也就忘記了這碼子事。
她說道:“稍等,我給您拿過來。”
陳洛如以火箭般的速度奔回辦公室拿了合同,又殺進了總裁辦公室。
她生怕自己跑得太慢,給兩人可乘之機。
回來之後,陳洛如就把那份合同放到了孟見琛桌上。
孟見琛垂眸一瞧,這不正是昨晚的那份合同麼?也不知道陳洛如讓他看什麼看。
“這合同怎麼了?”孟見琛問。
“我覺得,可能有點兒小問題。”陳洛如支支吾吾的,其實她也不是很肯定,所以她不敢說得很明確。
孟見琛翻了兩頁合同,坐在沙發處的章以旋按捺不住,開始跟孟見琛搭話,她說道:“孟總還是一如既然地忙啊。”
劃重點,一如既往。說明他們有點兒過往。
陳洛如不知章以旋話裡有話想說什麼,但是她在這裡,量孟見琛也不敢胡來。
孟見琛道:“日常工作而已。”
“以前在斯坦福讀書的時候,你好像也特彆忙。”章以旋不得不把話說開。
也不知孟見琛是心中有所顧慮故意裝作不認識她,還是出於什麼彆的原因。
章以旋覺得,孟見琛不至於對她一點兒印象都沒了吧。
“學業緊張,大家都很忙。”孟見琛客套了兩句,“章小姐想必也很忙。”
陳洛如就差要伸出腳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地碾孟見琛的腳了,什麼忙不忙的,怎麼就沒見他以前來關心過她學業忙不忙。
其實陳洛如忘了,以前孟見琛也是問過她的。
婚後第一年,她過年的時候回國一趟,先去的北京,因為她爸媽說她必須要去婆家給長輩敬茶,然後才能帶著老公回娘家。
果不其然,孟見琛也在。
陳洛如哪能給他什麼好臉色,坐車的時候一路一言不發,氣氛尷尬得很。
於是孟見琛就跟她攀談,開口第一句就是:“你平時學業忙不忙?”
陳洛如聞言立刻皺起眉頭,以怪異的眼光看向他。
這人是不是有病?他是她老公,又不是她爸媽,竟然還想管她學習如何?
退一步講,就連她爸媽對她的學習都沒那麼上心,他是想乾嘛?
“你問這個做什麼?”陳洛如沒好氣,她就算每科都考鴨蛋,也跟孟見琛無關。
“關心一下。”孟見琛道。
“不勞你費心,”陳洛如說道,“請不要探聽我的個人**。”
嘖嘖,對她聊表關心居然變成了“探聽個人**”,這帽子扣得有點兒大。
後來,孟見琛也就真的沒有過問過她這些東西了。
難道陳洛如考了鴨蛋他就要跟她離婚嗎?怎麼可能,彆逗了。
他要的是老婆,又不是學霸。
“我還好,”章以旋輕笑道,“不然也不會有時間幫人占早課的位置。”
孟見琛聽到這話,翻動合同的手一滯。
他這反應,在陳洛如看來,妥妥是想到了些什麼東西。
這麼一聯想,陳洛如發現,章以旋話中的弦外之意,莫不就是在暗指她曾經幫孟見琛占過早課的位置?
靠,這狗男人!竟然還說兩人沒什麼,這特麼都幫忙占上位置了,沒有點兒奸丨情誰學雷鋒做好事幫他占位置啊!
孟見琛確實想起來了,難怪他總覺得章以旋眼熟,原來是兩人曾經上過同一門課。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在孟見琛眼裡,是這樣的。
他曾經選修過一門法律基礎課,開課的教授是法學領域的大牛,所以學生們上課的積極性很高。
但那門課上課的地點距離他住的地方較遠,他每次到教室的時候,一般隻有後排才有零星的空位。
有一次,他正好瞧見一個女生放了一隻包在前排的座位上,便問了句:“這裡有人嗎?”
女生答道:“沒人。”
說著還主動將包撤到了一邊,替他空出位置。
孟見琛說了句“謝謝”,便坐下來開始聽課。
之後他再來上課的時候,前排一直都會有一個空座留給他。
一開始孟見琛以為隻是恰巧,後來次數多了,他覺得這個女生人還不錯,於是在課程結束的時候,他送了她兩張音樂會的門票,以表感謝。
至於為什麼送兩張呢?
因為她可以和朋友或去聽音樂會,一個人去聽音樂會總顯得有點兒寂寞。
孟見琛從來沒有問過她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她是什麼院係的。
在他看來,她就是一個萍水相逢的校友,根本沒有多想。
然而,這個故事在章以旋眼中,完全是另外一個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