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結局(4)(1 / 2)

他不溫柔 聞笙 13134 字 7個月前

()夜晚九點,一架空客a380如同歸途的候鳥一般掠過低空,最終穩穩地停泊在燈火通明的首都機場。

機艙門被打開,夜風卷起陳洛如的長發和裙擺,猶如深夜裡的一道魅影。

她伸手將帽簷壓低,隨後款款走下舷梯。

上飛機之前,她依舊沒有得到孟見琛的最新消息。

她堅信沉冤昭雪之後,有關部門沒有任何理由將孟見琛繼續羈押調查。

回家的路上,她靠在車窗邊,機場高速上飛馳的車影映入她的眼底。

她想起去年,也是這個季節,她被孟見琛從機場押回家,走的就是這條路。

當時,她極力反抗,對他滿腹怨恨,一心隻想著跟他離婚。

現在,她卻希望這輛車開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北京這座城市太大,人口太多,沒有一場雨可以覆蓋整個北京。

車子從順義開入通州地界,車窗外有滾滾的雷聲轟鳴,一場雨悄然而至。

雨點拍打在透明車窗上,凝聚成水珠,緩緩滾落。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後,車子駛入琅嶽一號彆墅區。

司機為陳洛如打開車門,並及時替她遮一把傘。

步入客廳,陳洛如卻並未見到孟見琛歸家的痕跡。

寬敞的彆墅空空蕩蕩,一切和她走之前並無二致。

少了主人生活的氣息,這裡顯得冷冷清清。

“他不在嗎?”陳洛如問。

“太太,先生尚未回家。”吳管家道。

怎麼會這樣?難道孟見琛還有其他罪名沒有開脫嗎?

陳洛如顫抖的心臟像是裂開一般疼痛。

沒有孟見琛的日子對她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陳洛如以為回北京終於能再見到他,可是卻沒有。

她不知道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她扶著沙發,整個身體被折磨得快麻木了。

然而,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聲音,車燈的光芒照亮黑夜。

陳洛如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跑向門口。

那一瞬間,愛情的大門,訇然中開。

隔著重重雨幕,她看見身材頎長的黑衣男人撐著一把黑傘立於車前。

傘簷逐漸抬高,雨珠如碎玉濺落,他的容顏和她記憶中毫無二致。

隻一對視,便勝卻人間風光無數。

陳洛如沒有再等,冒著大雨飛奔向孟見琛。

吳管家拿著傘,大聲疾呼道:“太太,傘!”

可吳管家到底也沒有追出去,因為——

陳洛如像一頭小鹿,撞進孟見琛的胸膛。

她兩條胳膊緊緊摟住他的腰,身子抖得厲害。

孟見琛手中的傘應聲跌落,他伸出雙臂回抱她,想將她嵌入骨髓。

雨還在下,風也更大了。

二人在雨中深情相擁,任憑雨水打濕頭發。

雨水淅淅瀝瀝地砸向地麵,彙聚成水流。

陳洛如的睫毛上掛著水珠,不知是淚還是雨。

孟見琛的指尖撫過她嶙峋的蝴蝶骨,說道:“瘦了。”

雨聲夾雜著風聲,將他的話語吹得支離破碎。

陳洛如顫抖著雙唇,喉頭一陣哽咽,她紅著眼睛,嗚咽道:“我減肥。”

“彆減了,”孟見琛吻吻她的額頭,說道,“胖點兒挺好。”

忽的一道閃電將黑夜劈得大晝,陳洛如渾身一顫。

緊接著轟隆隆的雷聲落下,她往他懷裡鑽得更深了。

見她這般膽小的模樣,孟見琛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他道:“我們回家。”

兩人去浴室的隔間裡衝熱水澡。

他們有太多話想說,卻又不知該從何開口。

花灑打開,水柱傾瀉而下。

陳洛如勾著孟見琛的脖子,踮起腳來與他接吻。

這麼多天的思念和憂慮,或許隻有這個吻才能詮釋。

兩人的身影逐漸重疊,霧氣彌漫上玻璃,最終什麼都看不見了……

孟見琛替陳洛如被裹上一層絨絨的浴巾,將她打橫抱回臥室的大床上。

她一直在哭,眼淚掉個不停,不知是因為他平安歸來還是因為激烈的情丨潮。

孟見琛安慰她道:“不哭。”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陳洛如抽噎著說道,“他們有沒有虐待你啊?”

“是我不好。”孟見琛吻吻她哭得通紅的眼角。

“不,”陳洛如道,“你很好。”

要怪也是怪那個殺妻訛錢的曾先生,人心險惡,這是他們這些善良的人沒有辦法預計的。

兩人披著薄被躺下,陳洛如開始給他講她這些日子的心路曆程,包括她為他做了些什麼——言語裡頗有些邀功的意思。

孟見琛聽完以後,隻淡淡道:“辛苦你了。”

“我把你救出來,你就是這麼感謝我的?”陳洛如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把那份離婚協議書摔到孟見琛麵前。

孟見琛從回家到現在對此事都避而不談,可見他並不是真想跟陳洛如離婚。

天知道這份離婚協議書讓陳洛如有多心碎,她需要一個解釋。

孟見琛並沒有解釋,而是問道:“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留在國外?”

“我擔心你啊。”陳洛如覺得孟見琛問這種問題很奇怪,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身陷囹圄呢?

孟見琛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說道:“我還用得著你擔心?”

陳洛如困惑地眨眨眼,如果不是她搜集了一堆線索證明曾先生有重大作案嫌疑,孟見琛現在還羈押待審,怎麼這會兒說得雲淡風輕?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孟見琛道。

臨床事故隻是整個陰謀的冰山一角,對方圖謀的東西比孟見琛最開始想象的要多得多。

正因如此,他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來摸清背後水深水淺。

對方在短期內連續出擊,至少說明了兩點。

一是時機成熟了,二是時間不多了。

孟見琛被有關部門帶走,令他們在短期內達成預料之外的目的,這是為了放緩對方的節奏,為自己爭取更多時間。

閒雜人等在此期間不能和孟見琛接觸,這也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然而,隻因這一件事不能關孟見琛太久,否則不合常理。

孟見琛偏偏要用“不合常理”的地方來做文章——讓有關部門給他安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對外不公開,隻說此案仍在調查中。

孟見琛的懷疑名單在排查之後縮小到個位數,接下來,他得一個一個想方設法來試探。

有些懷疑對象被有關部門請來“協助調查”,比如說財務部門的某位負責人。

對方告訴該負責人,經調查京弘生物涉嫌財務作假,騙取國家財政補貼,問他對此事是否知情。

有一些懷疑對象,是孟祥東單獨約談的,比如說公司某位副總裁。

還有一些懷疑對象,是孟見琛親自出麵盤查的,比如說章以旋——理由是他要和陳洛如辦理離婚手續。

如果孟見琛的表現得過於淡定,對方會一直保持警覺狀態。

可要是他連陳洛如的後路都考慮好了,那事態就很嚴重了。

他在和章以旋談話時,暗示現在情況不好,他需要公司法務部門的全力協助,並且隱約透露一兩個可能出問題的地方,相關部門如果查到會比較麻煩。

章以旋精通法律,即使孟見琛說得語焉不詳,她也應當清楚這些經濟犯罪罪名一旦成立,孟見琛可能會麵臨十年左右的有期徒刑。

陳洛如那麼年輕,孟見琛不能耽誤她。

一個深愛妻子的男人做出這樣的決定,背後必然有不得已的理由。

然而,這些莫須有的罪名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早已布好陷阱。

隻要誰認真去查,就會查到一堆真實的“假證據”。

到時候,如果哪個問題被放大做文章,那麼這條潛伏在深處的魚就上鉤了。

另一方麵,臨床醫療事故發生以後,京弘股價連續多天下跌,此時卻有幾家投資公司開始在二級市場大量收購京弘的散股。

這些注冊地在英屬維爾京群島的公司,注冊時間都在一年以內,在此之前沒有太多業務,現在卻斥巨資收購被市場看空的京弘股票。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些公司極有可能是幕後黑手在操控。

孟見琛並沒有向陳洛如說太多細節,隻是三言兩語透露出這件事背後水很深。

陳洛如聽得雲裡霧裡,她問道:“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曾先生有問題?”

孟見琛微微頷首。

陳洛如:“……”

靠!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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